媳妇儿在打麻将，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他：“我看着挺好。你真闲。”
祁承就乖乖坐好，当个正经的贵宾了。
061
按着规定入座，乔文舟跟《作女》剧组的人坐在一起，旁边本来应该是赵起越的。
直到大佬坐下，直到她看到本该贴着赵起越标牌的地方改成了祁珏的名字，才捏了捏大佬的手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有情况，我怎么可能不回来？”祁珏很霸总地挑了挑眉毛，“这种场合，还有我办不到的事？”
乔文舟活动活动麻木的脚背：“大佬你最厉害了。”
“这毫不走心地夸奖，”祁珏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我倒是更想留到关键时候。”
“比如？”颁奖礼的主持人们已经上台，乔文舟看着大佬渐渐红了的耳朵，“哪些关键时刻？”
祁珏瞪了她一眼，突然凑到她耳边：“你乖乖地坐好，不要一会儿被人家拍到我们在外面还忍不住亲密的画面。”
热气喷到耳朵上，痒痒的。
霸总刚说完，乔文舟就听见周围响起了“咔咔”声。
这个算是……亲热警告？
……行吧……
乔文舟坐得笔直，头微微倾斜着，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台上，听着获奖名单在一个个公布，直到听到迎坡的名字，才反应过来。
迎坡还是那副打扮，西装革履，抖腿耸肩，十分不正派，不端着，像是哪里雇来领奖的“演员”。
去年迎坡得了最佳新人导演奖，十来个月以后，他拿到了最佳导演奖，除了《作女》，他还加班加点拍了一部纪录片，叫《城市男性》。
那部纪录片，在剧组的时候，周边曾经看过，乔文舟他们也跟着看了一部分。与《作女》相对的，迎坡讲述了都市男性的日常生活。
在领导同事面前低三下四，回到家里耀武扬威的窝里横；对待客户用尽全力讨好，回家工资全部上缴的妻管严；人前努力体面，人后泡面咸菜，初入社会，实力没跟上虚荣心的大学毕业生……
迎坡拍摄的，都是城市里底层人民的挣扎与不甘，画风比较阴暗苍凉，因为切入角度新奇所以备受瞩目。
乔文舟演《作女》的时候，几乎没有化妆，偶尔上妆也是为了拍摄效果，比如青春痘，比如小雀斑。这不是迎坡的刻意为难，而是他的电影，底色是真实，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在一众大片中脱颖而出。
当然了，炒作水平也是一等一的好。
迎坡发表获奖感言，下面《作女》剧组的人都使劲儿鼓掌，除了他们组的人，其他人都是应和地跟着。
毕竟迎坡脾气太坏，圈子里能受得了他的人实在不多。
“首先，你们肯定以为我会感谢颁奖方，还有一众合作伙伴，但是让你们失望了。奖是我应得的，没有我的努力，再感谢他们，奖也不会颁给我。”
“所以，在这里，我最想感谢的人，是我自己。迎坡！我谢谢你这么有才华！让我站在这里领奖！”
“噗——”乔文舟听见身后赵起越的笑声，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迎坡的专用发言套路，原汁原味。
“其次呢，我还真有一个想感谢的人。那边坐着的《作女》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心里肯定都在想着，我会感谢他们，比方说楚谣的扮演者乔文舟啊，无论我多么苛刻地对她，连拍七十多个小时给她拍进了医院，她都没有任何怨言啊；比方说刚开机就批评他进入状态慢的周边，还有故意加戏让他淋雨不好受的赵起越……跟着每天熬夜的工作人员等等等等，这些我通通都不想感谢。”
“我想感谢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媳妇儿，没有她，就没有我，更没有我这部剧，没有今天站在这里的一切可能。感谢媳妇儿，我爱作女。”
说完，一鞠躬，拿着奖杯就下台了。
可以，这很硬核。
现场的人虽然都蒙圈了，但还是得例行鼓掌，主持人还在努力救场。
祁珏跟着拍了拍手，看着迎坡走下台以后，连庆功宴都不准备参加，直接从后台走人的身影：“明年估计他连入围都难了。”
敢这么不给主办方面子的人，有史以来还是头一个，倒是符合他不随主流的个性。估计今天会来领奖，都是媳妇儿逼的，领完迫不及待就回去交差了。
邱迟迟因为《极品同桌》得了最佳女配奖，赵起越入围了，但没得奖，又是陪跑的一次颁奖礼。
乔文舟正等着跟左迎有关的奖项出结果，就听见大佬叹了口气。
“怎么？”
“仔细想想，其实挺羡慕迎坡他老婆的，在幕后辛辛苦苦付出，任劳任怨，能得到迎坡这样的认可，哎……”
大佬又叹了口气。
“听不懂，”乔文舟歪着头，“要不大佬再说明白点儿？”
“你？！”祁珏掐了掐她的手腕，“一会儿你也得感谢感谢我！不然我在你的生活中，都毫无存在感……”
“好说。”乔文舟搓搓手指，“准备给我点什么好处来交换？”
“在这么多人面前夸奖你，我好害羞的。”乔文舟用浮夸的演技，撅着嘴说着。
大佬冷“哼”一声：“十天都下不来床的那种，我相信你会满意的。”
乔文舟：“……你小点声！”
左迎参演的文艺片拿到了最佳影片奖，最佳男主演是另一部戏的实力派主角。赵起越三部电影提名，三部全部陪跑。
乔文舟正想着话回复大佬，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霸总已经坐得笔直，脸上带着非常官方的微笑，冲着她：“乔女士，恭喜你，你获奖了。”
远处看的话，真是一派和谐的景象。只有近处的她自己知道，大佬的眼神里，全是威胁和恐吓，仿佛在说，今天你要是不夸我，我就跟你……嘤嘤嘤？
然后乔文舟木愣了几秒，视线扫过一圈儿，看到无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脸在冲着她微笑，给她鼓掌，还看到几个曾经合作过的老戏骨冲她点头。
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她坐在偏左侧的第三排，离开座位，提起裙子，一步步走上台阶，身后似乎有人在说“小乔一路走来不容易”。
乔文舟脸上是平淡的笑容，心里其实在狂笑：“我这一路走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最佳女主角，乔文舟，恭喜文舟。”主持人说完这几个字，大屏幕就开始播放她在《作女》里的高光时刻。
雪地里跋涉，鞋子掉了想回去捡，听着身后脚步声，汗毛都颤栗起来的恐惧；对待路尧饰演的小学弟，傲慢的态度里夹在着心虚和惶恐；每一个低落时刻的自暴自弃和重燃希望时的宛如新生……
其实还挺一般的，在乔文舟自己看来。
主要是同行衬托的好。蒋韩伊那种流泪滴眼液，哭戏像嘲讽，打戏要替身，文戏靠配音的都能当女主角，她凭什么不能？！
就是凭着这股，我不能被比我差的人打倒的精神，她才走到这一步。
走上领奖台，看着下面真心祝福她的好朋友们，和真心咬牙切齿还不得不面带微笑的……配不上当她对手的敌人们……
……以及鼓着掌，微笑着看着她，等待夸奖的大佬。
乔文舟接过奖杯，对颁奖的主持人表示感谢，然后发表获奖感言：“感谢《作女》剧组陪着我们无数次NG熬夜的工作人员和已经走了的导演迎坡。”
乔文舟说完，全场都笑了，她才反应过来，这样说似乎有点歧义，于是立刻改正：“抱歉，我词不达意，是还在我们心中，但已经听不见我们说话的迎坡导演……”
人群再一次笑了。
在外面车里抽烟，被媳妇儿逼着看直播的迎导，气得一口烟呛进了嗓子里：“这女人真够记仇的，我也没怎么着她啊，至于这么拿我打趣么。”
然后被媳妇儿勺了一脑瓜子。
“整个剧组都在那里呢，就你一个导演跑了，你让主演们脸往哪里放。”楚谣翻了个白眼。
迎坡赶紧道歉：“是是是，媳妇儿我错了……”
颁奖现场，乔文舟做了个“停”的手势：“当然了，我相信迎导一定听得到我的感谢。除了剧组人员，我还想对我的两位老搭档，周边和赵起越表示感谢。我之前是个菜鸟，风评也不好，进组之前很惶恐，但他们对我没有任何歧视，反而很认真陪我对戏，排练，真的很感谢。”
“还有我的好朋友邱迟迟和左迎，陪我度过很多经受非议的难捱时刻，像小太阳一样照耀我。”说完，乔文舟清了清嗓子，眼睛盯着台下，脸上还带着微笑，但马上就快绷不住的某人。
“最感谢的，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位。虽然上台前，他极力要求我必须感谢他，但是我想说，即便他不威胁我，这些话我也会说的。谢谢你，在我还是坏破石头的时候，就像对待玉石一样珍惜我。”
说完鞠了一躬，因为太过激动，下台的时候，踩到了裙摆。
前排的大佬，已经优雅地站起身，伸出右手，扶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跌倒。
然后搀扶着她下了台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到座位，大佬没有看她，而是面冲前方，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微笑，小声地：“我很满意。回去也会满足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先前说希望第一本收藏能破千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才发现已经破千好几天啦
下一本的目标是……是两千！
冲鸭两两！
------------------------
昨天居然有那么多人夸我啊哈哈哈哈哈膨胀
请不要爱霸总，请爱我！我除了没他有钱我绝对样样不输他！
————
以及我明天中午发完结章，你们懂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