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一想刚才怀里的感觉,竟也觉得挺美妙的,他不知是不是每个女子都似她这般香软,这一巴掌也不算太亏。
当然,事后他是忏悔过自己为老不尊的,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他依然光明磊落义正言辞地拒绝着安梓萱,他坚信自己是不喜欢她的,坚信她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个晚辈,坚信他如果喜欢一个女孩子,必将误了人家终身。
他无父无母,无家无业,连个身份也不能大白于天下,还一大把年纪了,除了长相俊逸,气质出尘,才学出众,手下有些钱以外,一无是处,哪家缺心眼的父母会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也只有安梓萱这个小傻子,才会一门心思黏着他,还跟着他到了盛安。
起初他觉得孤男寡女住一处别院里,是顶顶不好的行为,后来摇光对他说,左右不过是个晚辈而已,他觉得甚是有理。
他住在东厢,她住在西厢,每天乖乖巧巧地送了饭菜来,色香味俱佳,且秀色可餐,晚上还能听见少女清脆的歌谣。
他觉得如果日子一直这般过下去,也是极好的。
然而突然有一天,小姑娘闷不吭声地打包了行李搬走了,饭菜也不好吃了,陪着吃饭的人也不在了,夜晚动人的歌声也没了。
他不知为何她搬走了,摇光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他想了半天,自己不过是为温若仪求了个人情罢了。
温家之事与温若仪并无关系,她是他的徒弟,他知晓她的人品,也怜惜她的才华品行,觉得若就这般没入奴籍,也着实有些可惜。
况且她对他有情,他是知晓的,还不得情,便还一份恩,仅此而已。
他想明白后,也只是皱了皱眉,只道这女子真是麻烦,这醋呷得好没道理,怎得随意便吃了醋发了脾气
当真不过还是个小姑娘。
直到他立于清欢渡包厢外的那棵大槐树上,看见一个长得十分不精雕细琢的男子竟对着安梓萱笑,而安梓萱也对着他笑,如同平日里在自己面前那般,娇美又天真,他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她甚至唤他“文佑哥哥”,他觉得这简直不成体统,她一直都唤他“苏先生”,未曾唤过一句“珩哥哥”。
于是在那个李文佑替她剥虾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人居然还试图献殷勤,其心可诛,于是一个没忍住,从窗口翻了进去,拽着安梓萱便要带她走。
结果那李文佑,不识好歹,竟然拽住了她另一只手,不让她走。
苏珩本来是想剁了那只爪子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好歹是个朝廷命臣,回头没得惹些麻烦,于是便微微揍了一揍他,然后带着安梓萱走了。
他觉得安梓萱应该感激他,结果小姑娘不但不领情,还凶他,还踩他,还说不喜欢他。
而他呢,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儿坐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吃醋了,也才确定了,自己是喜欢安梓萱的。
只是她一向黏着自己,自己便觉得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想到她往后就要去黏别人了,心里确实又有些难受。
关键是那李文佑,长得确实也不大好看,怎么配得上安梓萱
想到这里,苏珩决定去把小姑娘捉回来。
他径直到了李府,李文佑看见他打了个哆嗦“苏珩你不要仗着有皇后娘娘给你撑腰便为所欲为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小心我叫我妹妹出来”
苏珩正眼都懒得瞧他“你妹妹来了,也打不过我。”
“苏珩你居然打女人,你不要脸”
“废话真多。”苏珩抬了抬眉,“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安梓萱。”
“你可别做梦了梓萱小姐是你什么人,你就敢找她你凭什么找她皇后娘娘知道你找她吗”
“她是我们家童养媳。”
“真的”
“真的。”
“不骗人”
“你可以问皇后。”
“”李文佑觉得不大相信,“如果梓萱小姐真和你有什么,皇后娘娘又如何会安排我与梓萱小姐见面”
“童养媳,长大了,顽皮。”
李文佑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但是当他想继续掰扯掰扯的时候,感受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杀气,寻思着自己乃老李家唯一的男丁,不可不惜命,于是怂了“梓萱小姐应当在淄羡府上,并未在我府上。”
苏珩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个李府,看来小姑娘还不算太顽皮。
李淄羡不算一个好相与的人,但是在她心里坚信揍她哥的便是同道中人,于是很爽快地拎着安梓萱出来了,扔到苏珩怀里“快领走吧,别让我哥给糟蹋了。”
安梓萱眼泪汪汪,很不服气,挥舞着四肢,想要挣脱,苏珩直接箍着她回了家。
回了家,往房间里一扔,房门一关。
“苏珩你干嘛”
“叫我一声珩哥哥与我听一听。”
自然,安梓萱十分有骨气的没有叫,她是个有脾气的童养媳,她跟在苏珩身后这许多年,受了这么多气,不是他说回头便可以回头的。
而苏珩因为自己的做作,等这一声珩哥哥,足足多等了一年有余,其间揍了不少肖想于她的世家子弟。
后来,苏珩生了儿子,告诉儿子的第一件事便是“若你遇上喜欢的姑娘了,千万不要作,不然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会后悔的。”
小小苏看了看门后的搓衣板,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