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正在排队, 48小时后准时送达~订阅70%再刷新有惊喜哦~ 明天出宫了去道个歉吧, 她不是故意直接跑掉的,苏于渊会不会生气?嘉宁心里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他对自己生气的样子,不是没见过苏于渊冷着脸, 但是那都是上辈子苏公公的时候了。
说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想到苏公公了呢,现在的苏于渊不光不是苏公公, 还成了状元郎。怎么看怎么比上辈子要好的太多了。
嘉宁悄悄的在心里夸了夸自己, 怎么能这么棒呢?能够把苏于渊拉倒自己的这边简直是重新回到十五岁做的最棒的事情了。
她回到宫里,纠结了半天, 最后还是问了折春,“折春, 你说桂枝是插进花瓶里养着好,还是晾干做成书签的好?”
折春哪里见过自家公主这样少女怀春的样子?这会儿笑都差一点没憋住, 眼睛里全是笑意,还是认真的出主意:“插水里能养一段时间,若是将树枝插在院里的土里,怕是还能够长出一颗桂树呢!”
嘉宁眼睛一亮, 拿了桂枝就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准备挖个坑来埋起来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工具。
正想喊折春,旁边却递过来了一把精巧的铲子,“公主用这个吧, 这个小,不伤手。可需要奴婢们帮忙?”
嘉宁一回头,就看见了重回十五岁后一直没有使唤过的揽夏,揽夏和折春一样也是她的大宫女,然而由于上辈子的事情,哪怕事情还没发生,她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
她伸手接了小铲子,挖了一个小坑,刚把桂枝放进去,揽夏就已经伸手贴心的把周围的土埋上了,还浇上了水。
见嘉宁没说话,揽夏自己去吧手洗了就跟在了自家公主的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公主及笄之后,原本一视同仁的四大宫女却只剩下了折春一直跟着。揽夏有些委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等了又等没等到公主便也就不等了。
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怎么能不明不白就从自家公主的大宫女,转而坐上了冷板凳?她俩愿意自己可不愿意。
嘉宁心里有些复杂,上辈子和亲的时候四个大宫女是跟着一起去的,然而却因为自己当时已经不再受宠,和亲的地方也是一个一看就是火坑的地方。揽夏的眼光一向毒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那个小国家国王的大儿子混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眼里心里完全没有自己这个主子,零零星星的送过几回物件去那个小破屋,也是她递了话出来,说大齐新皇帝下旨不允许善待她,请她体谅。
这要怎么体谅?体谅她亲爱的大皇兄和她亲爱的周母妃害死了她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不说,还要她蹉跎度日吗?
但是现在说起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因为现在的揽夏对她还是忠心耿耿的,一心一意的护主。想她所想,忧她所忧,有些事情她都还没看出来,揽夏就能看出来并想到解决的办法。
算是她宫里的小智囊。
嘉宁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思考了,说到底若不是她对上辈子的事情有些过不去这个坎儿,也不会下意识的只带着折春一个。
四个宫女里,折春为了她不受辱,当面顶撞那个比她父皇还大的国王,下场她光是听说就已经每每午夜惊醒了。要怎么不对她好?
……
一晚上的琼林宴热闹极了,和热闹相对应的,就是明令软禁了的周妃的地方。这个玲珑宫里并没有像普通百姓传言的那样乱成一锅粥,相反安静的不可思议。
周妃手上拿着个绣棚子,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这个鸳鸯戏水绣是一副完成品,她不是绣而是在拆。
她心平气和的用剪刀剪掉了拆断了的线,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
最主要的还是要尽快将她的皇儿送上皇位,到时候什么都好说了。她花了十多年安插的钉子被皇帝皇后清理了一波,现在皇帝身边也就剩下一个不敢轻易动用的钉子。
但是现在显然已经到了时候,若不趁着太子在外没有回京,也不好压制那些□□的官员强行推着皇儿上位。她不小心把剪子尖划过了下指尖,冒出一滴血,面目表情的启唇吮吸掉。
“来了?”周妃看了眼进门的太监,这个太监赫然就是皇帝身边大太监德顺最疼爱的徒弟,亲自教这教那的,想要培养成自己的下一任的巴言。
“给主子问安。”巴言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并没有急着起来,果然周妃也没有叫起。
大概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周妃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一样,\"怎么还跪着?起来吧。\"
“喏。”巴言应声起来,依然恭顺的微微低着头。
他家里为了钱把他卖进了宫,就是为了给最小的弟弟能好一点的条件,他从小喜欢的女孩也因为他进了宫净了根,嫁给了他的幼弟。周妃帮他报了仇,那他就是她的人,除了帮他成了德顺公公的徒弟外,周妃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这次叫他来,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最近陛下身边的大动作,他又不是不知道。
“找机会,加大剂量。现在驾崩太显眼,我要他缠绵病榻,却口不能言。”周妃说话的时候声音好听极了,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下意识的心凉。
“喏。”巴言又行了一礼,见周妃摆了摆手,就安静并隐蔽的从玲珑宫出去。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四周转了转取了给师父德顺的食盒就回去了。
见他回来了,苏母放下手中的针线,往他身后看了看,问他:“于渊啊,你座师的人刚才叫你妹妹去府上找你,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苏于渊感觉耳朵猛地轰鸣,半天没有听清母亲说了什么,他晃了晃脑袋,“娘,姝儿呢?”
苏母看着儿子的表现,下意识捏了捏自己冻红的手,重复了一遍,“你座师说你在他府上,让你妹妹去接……你妹妹呢?”
苏于渊眉头紧皱,他想,那位皇后嫡出的嘉宁公主,就是他最好的退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自然也不惧怕周家,甚至可能还乐的帮忙。
而今日看公主的车队方向,只有位于京都北郊的青云寺了。青云寺并不是离宫里最近的寺庙,却是在上流圈里最有名的。每一任主持师太法号都叫青云,整个寺里也都是尼姑,十分方便女施主来祈愿祈福,很多贵女祈福的首选都是这里。
他取出纸张,字字泣血的说明了周霖舞弊窃取他试卷的诉状,又附上了会试草稿上一些筛掉并未抄写的部分。想了想又附上了那位座师殿试猜题的对答。
苏于渊细心的把这厚厚的一沓信纸装进信封里封好,递给母亲,“母亲,座师联合周贵妃的侄子周霖窃了我的考卷,此次我去座师府上后果难料。如若儿子在两个时辰内回不来,就只能请母亲带着这封信,去青云寺求见嘉宁公主了。”
叮咛好母亲,苏于渊心思急转,从家里到坑狠了他的座师府上这段距离,便已经有了基本的应对方法。
座师引他来,一不外乎封口,二不外乎利诱,三大概还贪心不足想断他青云路,想方设法让他当那位周公子的幕僚,把这窃卷子的口彻底堵上。
果然,这位座师一脸慈爱的笑,甚至从屋里出来迎接,“于渊啊,为师一直说要给你起个好的字,但是一直没取成,你觉得慎之二字如何?”
慎之,不就是想让他说话做事之前慎重待之吗?苏于渊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越气脑子越清楚,面上更平静,这会儿甚至还能笑着回答。
“座师取得字自然是好,学生这会儿来,是想要把和学生走岔了的妹妹带回去。那丫头还小,合着不懂事,竟然连我今日不在座师府上都不知道,学生回去好好教教她。”苏于渊笑着把手搭在他座师手上。
两人看起来亲密极了,端的一个师徒其乐融融。
“姝儿那丫头今日看起来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一身新衣衬的简直漂亮极了。周霖周公子来府上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家仙女下凡呢,这不是就请仙女过去坐坐。”老狐狸黑色的心肝显然并不受言语的左右。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口头上的保证,过于亮眼的才学,他可没胆子去试这人是不是甘心幕后。
苏于渊心头一突,最差的结果来了,那周家,怕是连幕僚都没想着让他当,半点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什么情况不能科举不能入朝为官呢?
身有残疾的情况下不能入朝为官。
两个时辰的时间一下子显得极为难熬,但是苏于渊不得不熬。这时候就得谢谢他那越紧张越冷静的毛病了,他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那位公主身上,他得自救。
……
苏母在家里不住地数着时辰,往外看苏于渊和苏姝儿回来了没,可惜的是,直到两个时辰时限快到了,都没有看到人回来,却看到屋外似乎有家丁样的人探头探脑晃来晃去。
她心头一突,左右离两个时辰也差不了多久,小心的把那封厚厚的信揣进怀里,一路往青云寺跑。跑得动的时候跑,跑不动的时候走,等总算是到了地方,却怎么也进不去。
青云寺不愧是高门贵女甚至于宫里的公主娘娘祈福的首选,半点不差香火钱。寺名是初代帝王的提笔,从寺脚到寺门,一共九十九阶阶梯,普通的百姓看着几乎有种登天梯的错觉。
苏母是爬上了九十九个阶梯,跪在寺门口的,看见一个寺里的尼姑便请求一次,但是公主哪那么容易见?十多次之后,苏母几乎都要绝望了,总算有一个私立的尼姑愿意给公主的侍女说一声了。
嘉宁公主于寺内祈福,在佛祖面前拜过后便去了单独的禅院,春日的阳光从寺外透进来照在公主的身上,简直像是镀了一层金光,折春下意识看着就出了神。
折春作为嘉宁公主的大宫女,从昨日早晨开始就开始反省,并雷厉风行的带着手下的宫女太监们安排了体力训练。昨日早晨的事不能再出现了,竟然丢人的没有跟上自家主子。
门外的婢女行了礼,侯在外。折春看了看认真抄写经书的公主,放轻脚步出了门,贴心的带着那个婢女走远了些免得吵到主子。
“珍儿?”珍儿是公主福宁宫里的二等宫女,平日里行事稳重,她时常带在身边教导。
“折春姐姐,寺外跪着一个夫人,说要求见公主。”珍儿福了福身子,“奴婢去看过了,那是个平民妇人,衣裳虽然是新的,那双鞋却破旧的打了好几个补丁,手指脸颊冻的通红。眉宇间满是悲切,似是有冤在身。”
折春皱了皱眉,“有冤在身也不该来找公主啊,差人带她去衙门便是。”
“奴婢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那妇人坚持只有公主才能救她一双儿女。”珍儿四周看了看,上前轻声说,“那妇人还说,事关周贵妃的侄子周霖,衙门不敢管。”
折春愣了下,“走,去看看,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啊 。”
三月中旬的天气还凉,远远便看到一个妇人跪在寺门前的石阶上。折春眼睛微微睁大,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苏大娘,怎么是您啊,地上凉,快起来。”
苏母抬头看了看这穿的和大家小姐一样的宫女,愣是把一双和儿子一样的丹凤眼瞪得圆溜溜的,这个姑娘她见过!
给人倒茶的时候,她还嘀咕过,哪家的大家小姐,怎么婢女都和大小姐一样标志,她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位小姐就是嘉宁公主?!”
“对,我们家公主在禅房。苏大娘您跟我来,”她一边扶着一边答话,“珍儿,来扶着点。”
“哎!好的折春姐。”珍儿这会儿还有点懵,这几天公主总是出宫她也知道,但是竟然和一个平民的妇人认识,实在是有些惊到了。
得知那位来过家里的女贵客就是嘉宁公主,苏母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还怕公主高高在上不会愿意救她儿子女儿呢,现在总算是放下了心。
折春将人领到旁边的禅室安置好,便去了公主在的那间。
“怎么了?”嘉宁抬头,折春出去了一会儿,怎么这会儿回来就又欲言又止的。
嘉宁把手上的抄经的朱砂笔放下,到这会儿也抄了有小半本了。轻轻捏了捏有些酸的手腕,示意折春有事儿说事儿。
“回公主,苏公子的母亲跪在司门口与,称周贵妃侄子周霖舞弊,盗窃她儿子苏于渊的考卷。奴婢做主让在旁边的禅室里候着了。”折春福了一礼。
“走,去看看。”嘉宁愣了愣,她就说为什么好好的苏书生能变成苏公公,合着榜上的会元还能有假啊,周贵妃还真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下她那一肚子坏水儿的大哥怕是气的要吃不下饭咯~舅家出了科举舞弊案的丑闻,怎么也得让他老实上一阵了。
禅房就在旁边,走过去也不过四五十步。
珍儿见公主来了,率先行礼,“给公主请安。”待见公主挥手让起来,轻声对苏母说,“公主来了,有什么尽管说便是。”
她记得上辈子的会元和状元真的是这个叫周霖的,父皇还多次夸过他的文章写得精妙,深的圣心,只是后来似乎泯然众人,再没见过什么出众的作品。
“苏大娘,您又切实的证据吗?科举舞弊是大事儿,您如果有证据,本宫可以帮您转交父皇。”嘉宁对苏母说,她并不疑惑为什么苏母会知道她在青云寺,有苏于渊在,一切都是可能的。
“有!我儿子苏于渊让我来青云寺找您,说如果两个时辰内他和妹妹没回来,就一定要把信交到公主您手上。”苏母搓了搓手,对着公主比对着女贵客还要紧张,“公主,求您救救我儿子女儿吧,民妇的丈夫早逝,只有我们三人相依为命啊。”
说完,苏母就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苏大娘您先起来,我和于渊相识一场,能帮自然会帮的。”嘉宁接过由折春转递过来的信,捏起来有一指厚了,拆开越看眉头越皱。
“于渊的诉状上把证据写的很详细,本宫这就回宫秉明父皇,如果事实如此,自会还于渊一个公道。”嘉宁示意侍女把人扶起来,想了想,“折春,寻个几个禁卫军,去那位座师府上把人要来。”
“是。”折春领了旨,便退下了。出去的时候,也不忘叫同为大宫女的揽夏去公主边上候着。
嘉宁看着苏母,如果这事儿属实,那让苏母回去显然不安全,“珍儿,你把苏夫人安顿本宫的庄子里。”
安顿完苏母,嘉宁也不管原本打算待三天的祈福了,直接带上人就直接启程回宫。
“你怎么拿我送的花儿簪给我呀?”嘉宁伸手摸了摸,到底没舍得取下来。
苏于渊笑意更深,“虽是借花献佛,却是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