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离横着眼。
“那……谁让你吓唬我的。”乐阳郡主闷闷不乐的抱着腿坐回石床。
良久之后,只听那人含着莫大的冤屈说:“我吃饱了撑的吧……”
乐阳郡主重新裹了被子躺回在铺着兽皮的石床上,山洞里被篝火点的亮堂堂的,沁人的暖意一波一波袭来。
她望着坐在篝火旁,背对着她的背影,一时心安莫名,他刚才被她打懵的样子真是好笑,她简直以为他会抬手揍她一顿。
看来陆太医涵养异于常人,被人抡了闷棍还能风云不动,神情淡然呀。
“陆清离?”她叫他。
他转身,一点好语气都没有:“你又要干什么?”
她笑嘻嘻的说:“你不冷吗?一起来躺着吧?本郡主分给你一半被子。”
他呵呵一笑,揣着那颗被她的无底线折磨到麻木的心脏说:“不冷,谢谢郡主好意。”
“那你不困吗?我也可以分给你一半床呀。”她不依不饶。
陆大木头云淡风轻:“能熬,不困。”
乐阳郡主若有所思的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哀怨的说:“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有野兽。”她有些委屈。
“放心吧,没有,我吓唬你的。”他连头都没回。
她更委屈了:“但是我就是怕,我自己睡不着,一熬夜就生病,病起来就是要死要活的,本郡主的小命苟延馋喘至今,不能断送在这里呀。”
“我还这么小,现在死了都叫早夭,连皇陵都进不去,得埋外面野山坡上,也没人给我上坟祭拜,你不觉得那样对本郡主来说太残忍了吗?”
陆清离莞尔:“你到是怪能想的,你放心吧,出不了事,出了事我管治,治不好我管埋,还给你立个漂漂亮亮的碑,天天去给你送花。”
乐阳郡主眸子一黯,她前世……他可没给她立碑,那时他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没法立碑,她念了他的好,把他记在心里十七年,可惜眼前的人啊,他一无所知。
“可是……我就是怕。”
陆清离挤兑完了她,都做好了被她蹦起来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了,结果人家说她害怕,口气那个哀怨,态度那个可怜,他满心的防备被她恍了个措手不及。在她满是真诚的眼神里,陆清离鬼使神差的心软了。
她期待的看着他,人动了!站起来了!他走过来了!她努力维持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开开心心的掀开被子给他。
陆清离……
他站在那里,脸上表情时明时暗,不知道在天人交战的思考什么,乐阳郡主觉得自己有点逼良为那啥的意思似的。
可她实在不敢说话,就自己那张破嘴,只怕一说话就把站在边儿上的陆美男重新给说回篝火边儿蹲着去,她一个娇娇滴滴的小美人,还真没信心在寒夜里跟那堆篝火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