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前,张新乐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若有所思,他开始相信陆孟尧之前暗示他的话了。
在一个月的华尔兹练习中,好几次张新乐都想趁休息时来找满满说话,不过每次陆孟尧都寸步不离地守着满满,而且上一秒还对满满笑的陆孟尧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冰冷还写着“生人勿近”导致他一直没有在练习时靠近满满。终于有一天,满满不在,陆孟尧看到他过来,在他还没开口前:
“你找满满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告她。”
转告?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和她说?张新乐被陆孟尧激得有点气:
“你是她的谁,为什么要你转告?”
“我和满满是邻居,一起长大,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陆孟尧说。其实他内心厌恶张新乐到极点,无奈事关满满,他总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邻居?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张新乐很快否定陆孟尧:
“怎么从来没听满满提起过你?”
“满满面子薄,估计是不好意思说。”陆孟尧淡定开口。
不好意思说,只是邻居关系的话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除非是更亲近的关系……张新乐面色瞬间不好看。
满满很快回来,看到张新乐,她打招呼:“体委?”
张新乐半信半疑地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人,摇摇头:“没什么事,过来看下你顺不顺利。”
“我们配合得很顺利,对吧,陆孟尧?”满满朝陆孟尧笑,又转过头看张新乐,“你们呢?”
陆孟尧,她叫他陆孟尧。满满在班上喊人从来不会连名带姓地叫,第一选择是班干部职位或者座位,比如叫他体委,叫陈思琪同桌。第二选择是去姓叫名,虽然听着好像很亲切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疏远感。最后一种,实在不熟的就叫同学。张新乐第一次听到满满叫一个人的全名,随意又亲切。
“我也很顺利。”张新乐说完就走了。
对于张新乐奇怪举动感到困惑,满满看了陆孟尧一眼,陆孟尧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张新乐因为陆孟尧的话再没有在华尔兹练习时来找满满,偶尔见到也只是简单打招呼。
此刻,这样的夜晚,看着满满和陆孟尧一起坐上私家车离开,张新乐终于确定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曾经对满满的幻想也只能作罢,他决定就此收回那份心思。
黑色轿车在夜晚的路上平稳地行驶,车上的人很安静。满满透过车窗在看窗外的风景,陆孟尧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孩望着路边飞逝的黄色灯光的重影,心里有种满足感,这是许久以来都没有的踏实感。昏暗安静的车厢,加上昨晚她因为紧张没有睡好,此刻放松下来,女孩黑色的脑袋放在车窗上静静地睡着了。
少年睁开眼,望着车窗前瞌睡的女孩,伸手将她揽到胸前,黑眸扫向后视镜。
驾驶座的司机连忙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开车。
满满是被敲击车窗的声音吵醒的。
“到了吗?”
满满迷迷糊糊地从陆孟尧的肩膀上直起身子,陆孟尧收起面前的手机将目光转向她,睁眼看见前座的时间满满瞬间清醒。
距离她离开学校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她在车上睡了三个小时!!!
“你怎么不叫醒我?”满满生气地质问旁边的陆孟尧。车上只有陆孟尧和她,司机都走了,看看都多迟了!
陆孟尧朝车窗外看,满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刚刚敲击车窗的正是李森。
李森在这里,那爸爸?
满满连忙打开车门下来,在李森面前站定,对面钱德万的车果然就停在钱家门口。钱德万应该是刚刚到家,西装革履,此刻他就在钱家门口看向这边,黑夜里眼神不明。
“爸爸……”
这场景像极了多年前被何月琴抓包的现场,满满原本踏实的心此刻好像坠入了深渊,冰凉刺骨的水将她包围,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陆少爷,谢谢你送满满小姐回来。”明明场面这么尴尬,李森依旧不改面色,处理妥当。
陆孟尧冷漠看他,没有回复任何话语。从车窗里露出一张脸的眼镜男人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带着满满回钱家。
钱德万已经进家门,满满规规矩矩跟上,李森在最后。
上次父女俩因为陆家发生的不愉快还记忆犹新,摸不透钱德万态度的满满觉得虽然她和陆孟尧来往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无论如何今天这件事总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满满决定坦白从宽:
“爸爸你不知道吧?今天我们学校有晚会,我放学迟了没公交就搭陆孟尧的车回来。太累就不小心在车上睡着了。”
钱德万没有停下脚步,他把外套脱了给李妈,在客厅的沙发随意坐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看起来像在考虑什么事,满满的解释对他而言就像下属报告工作一样。
“满满,首先爸爸不是反对你和陆家那小子在一起……你先坐下吧。”钱德万看到一旁站着的满满,指挥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