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你给我好好念书就好!”钱满满的不屈不饶惹恼了钱德万,他丢下这句话离开。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满满望向父亲离去的背影喊道。
她彻底地死心了。
她恨钱德万,她从没有这么清晰的有过恨意。即使从小没有父亲,即使母亲突然离世,即使姐姐得了重症,她都没有恨这个世界,恨命运。但此刻,她恨自己的父亲,恨他的绝情和虚伪,恨他毁了她原本幸福的生活,全都是他的错。
从这天起,在父亲面前乖顺的女孩消失了。
钱满满对于钱德万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变得不再认同钱德万,甚至厌恶钱德万。她开始在家里处处与钱德万作对,她把张嫂复职,拒绝和钱德万同桌吃饭,厌恶钱德万给她安排的交际……
看似文弱的女孩其实和她的母亲一样倔强。
钱德万可能是真的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一向以严厉父亲形象自居的人竟然容忍钱满满的任性妄为。他觉得这只是女儿的叛逆期,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只是他不知道,这叛逆期会有五年之久。
过年的时候,钱满满给李森发消息,希望可以见钱美希一面。
很久以后李森才回复她,给她的答复是钱德万给钱美希请了个看护,他没办法再偷偷带钱满满过去。
钱满满失望的同时,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在验证了钱美希告诉她的第一个秘密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钱美希接下来要告诉她的两个秘密。
在钱家的第二个新年过完,高二下学期到来,一中陆陆续续迎来了许多转学生,说是转学其实是靠其他途径来的寄读生,大多数一中学生是看不起这些人的。
“同学,这是语文所需要买的练习,你看一下。”钱满满对着眼前的短发女孩说。她作为语文课代表,需要把语文要用的材料告诉新来的转学生。
路月河的态度非常不好可以说是恶劣透顶,她狠狠瞪了眼钱满满,抢走满满手上写着材料名称的纸条,朝钱满满“哼”了一声就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莫名其妙。
“这个路月河就是这样,脾气超级差,每天和别人欠她几千万似得……”陈思琪在一旁小声说。
钱满满没有附和陈思琪的话,她看向最后一桌,还有一个转学生。
最后一桌趴着睡觉的男生就是另一个转学生,他从转学过来就一直是这种状态,钱满满甚至记不清他的脸和名字。
“同学,这是……”
钱满满还没开口,男生就迅速抬手把她手里的纸条拿走,头都没抬起来看满满一眼,大有不要吵老子睡觉的意思。
环顾四周,连陈思琪都走了,外面的天也黑了,这个同学难道不准备回家吗?
本来想开口的钱满满最终还是没有提醒趴着睡觉的男孩,不要多管闲事,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晚安。”
她丢下一句话,就也离开教室了。
在满满走后不久,男生缓缓抬起头,刚刚睡醒的他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
环顾四周,教室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人。
“卧槽放学啦?”
起身准备离开的他突然发现了手上的纸条,认真看完纸条上胖胖矮矮的字体,他咧开嘴笑得很开心:
语文课代表字还写得挺可爱。
陆孟尧像往常一样在公交车站等钱满满,看到熟悉的女孩从学校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他朝她打招呼。
很快,陆孟尧的笑顿住。
钱满满的身后不远处,在路边来往的行人和叫卖的小商贩中,一个鬼祟的身影匆匆闪过。
“怎么了?”
钱满满已经走到他面前,她顺着陆孟尧的目光往身后看,空空如也。
“没什么,走吧。”
陆孟尧收回目光,朝钱满满露出笑容,拉下她的书包自己背起来,然后准备上公交。
不过陆孟尧上公交的时候,眯着眼向那个方向又投去一个眼神。
夜晚,想起白天那个跟踪钱满满的人,陆孟尧有些不安,他再次深夜光临钱满满的房间。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跟踪满满?
黑暗中,陆孟尧困惑地盯着眼前熟睡的少女。
满满,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些觊觎你的人全部消失?
白色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闭着眼的女孩脸如被薄纱笼罩,似梦似幻。
为了看清女孩安睡的脸庞,陆孟尧俯身靠近女孩……
“妈,不要走。”
睡梦中的女孩一下搂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抓着,力气大得陆孟尧竟然挣不开。
“陪我一起睡……”
不知道满满梦到什么,双手猛的把陆孟尧拉到她枕头边,害怕吵醒女孩的陆孟尧只能顺势躺到她身边。
闭着眼的女孩自觉得把头放到“母亲”的手臂上,双手紧紧抱住身边人的腰,整个人依偎进身边人的胸膛,大有不让身边人离开的趋势。
那股属于满满的香气袭来,陆孟尧觉得有股热意从女孩身上输送过来,顿时有点渴……这感觉是什么他再熟悉不过,他不能让事态加剧。
身体紧绷的陆孟尧试图拿开满满圈住他腰的手臂。
满满似乎感知到身边人要挣开自己,她嘟囔着抱得更紧了。
柔软的身体紧贴他的,陆孟尧觉得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被女孩抱住的腰部,那里温暖得令人遐思。
陆孟尧提着气再次尝试。
失败。
顾及到会吵醒满满他不敢用力,而不用力怎么挣开女孩的手,陷入两难境地加上身上的反应,陆孟尧瞬间有些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