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过是点了你的睡穴罢了。”容屿淡定地回答道。
“点穴?!”陈慕橙顿时星星眼直冒,她双手合十贴在脸边,做西子捧心状。
看不出来皇上还是个武林高手,厉害了!
“黄桑黄桑~臣妾能求您个事儿吗?”陈慕橙觍着脸,颠着小碎步,又往容屿那边凑了凑。
容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折子往御案上重重一搁,虎着脸斥道:“把舌头捋直了再跟朕说话!”
“咳咳。”陈慕橙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迅速站直了身子,装作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本正经。
陈慕橙两手搭在一起端至胸前,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声音温婉道:“皇上,臣妾能求您个事儿吗?”
这变脸速度真是令人咋舌。侍立一旁的福德目瞪口呆。
容屿顿时哭笑不得,他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道:“说吧。”
他不让说,陈慕橙就不说了么?想想就知道不可能,这个女人惯会死皮赖脸的。
若光是这样,依容屿的性子,也不会顾忌太多,该贬贬、该罚罚,一个不高兴,就把惹他生气的妃嫔扔冷宫里清醒一下。
偏偏不知这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太后她老人家也给带坏了。
容屿最是重孝,只要不涉及到前朝事宜,几乎对萧太后言听计从。
如今太后全力支持陈慕橙获宠,耳提面命地叮嘱着他,一定要对陈慕橙宠爱有加、关怀备至,半点不能责罚。
一旦他稍稍对陈慕橙不好了一点,太后她老人家就上纲上线,把错处全都归结到他身上。
陈慕橙就是仗着这点,才敢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对此,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容屿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憋屈。
“那个……想必您也听说了,臣妾睡眠不大好。”陈慕橙搓了搓手,“要不……以后每晚您都给臣妾点个穴?”
这颐充容是把他当成江湖行走的游医了?
容屿简直被陈慕橙的厚脸皮气笑了,他黑着脸,指着殿外,对陈慕橙道:“出去!”
“黄桑~不要对臣妾如此狠心嘛~”
“出、去!”容屿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要不是他从小的教养不允许,他此时真想爆个粗口,让这个不靠谱的女人,圆润地滚出去。
福德看着戏,偷笑不已。
这颐充容的脸皮厚度真是一遍一遍地刷新着他的三观,颐充容“争宠”的手段,也是与众不同,格外清奇。
“黄桑,臣妾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心愿,您都不满足吗?”陈慕橙跪坐在地上,泫然欲泣。
颐充容的戏可真多。福德突然有搬个小马扎过来,边磕瓜子边看戏的冲动。
容屿干脆不理她了,拿起朱笔,继续看折子。
“黄桑~”陈慕橙弱弱地唤了一声。
“闭嘴!”容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陈慕橙还不死心,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蹲在容屿的脚边,拽着他的裤脚,摇了摇。
容屿突然想起了昨夜被“掉裤子”支配的恐惧,忙道:“福德!把颐充容拖走!”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福德愣了一下,赶紧答应着,上前劝道:“充容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不!我不走!”陈慕橙牢牢拽着容屿的裤子。
这该死的女人究竟是跟他的裤子什么仇什么怨啊……容屿头都大了,急道:“还废什么话!拽走!”
福德冷汗直冒,又不敢违背容屿的命令,便无奈地去拽陈慕橙的胳膊。
“皇上!臣妾服侍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对臣妾如此狠心啊皇上!”陈慕橙哀嚎。
若不是她脸上半点悲伤也无,一副算计人的得意样,容屿还就真信了她的邪。
“拖走拖走。”容屿连连摆手。
“皇上——”陈慕橙作出一副生死别离的样子,声音千回百转、荡气回肠,又有丝丝伤感蕴含其中,直教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终于,容屿忍不住了,伸手在陈慕橙的颈后点了一下。
“咣当——”
陈慕橙带着满足的笑容,睡倒过去。
“赶紧把她给朕抬出去,朕再也不想见到她!”容屿不耐烦道。
“是。”福德小心翼翼地应了,叫了两个小太监进来,把陈慕橙抬走。
“等等——”容屿突然叫住了福德。
“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福德赶紧走过去,一脸恭敬地问道。
“既然颐充容喜欢做戏,就在关雎宫搭个戏台子,命人每日去关雎宫唱戏。”
“颐充容的演技着实拙劣,朕看着出戏,让她好好学学。”容屿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女人真能闹腾,吵得他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