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捻起一颗,将蜜饯剔开,去了里面的核,把肉铺放到禾草嘴边。
“乖,吃了。”
禾草神思模糊,有东西递来就会下意识张口。
万英见了,敛下眼皮,待禾草咽下蜜饯肉继续喂剩下的半碗药。
“我让人把侧房清出来,还要劳你在这里小住几日。”魏泽说道。
“将军放心,您就是不交代,我也要留下来的。”万英将汤药喂完,观察了一小会儿,才退出房间。
喝过药后,禾草便一直昏睡,魏泽将她放回榻上,掩好被子,一直坐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万英中间过来几趟,见禾草开始发汗,身体不像刚才那样烫了,虽然有些反复,不过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
到了夜晚,魏泽也不离开,一直守在房里,衣不解带地照顾,期间不停拿唇试碰她额上的温度,只要禾草一有烧的迹象,便用热水给她擦身子、拭手心脚心,中间又喂了两道药。
前半夜反复烧了两三次,到了后半夜,没烧了,女人的呼吸变得绵长,他才靠在床架边跟着眯睡了一会儿。
“后半夜没再烧了,要不要紧?”魏泽问道。
“只要不烧,就是好消息,将军下去歇息,这里交给我们。”万英说道。
侍画和三月也过来了,不缺人手照顾。
魏泽点头,又看了一眼禾草,阔步走到前厅。来旺来安正在外候着,见自家大爷出来,凑到跟前。
“给都令去一封帖子,放了那两人,不追责了。”
来旺和来安一怔,对视一眼,应了一声“是”。
那对男女把禾姨娘害成这样,按理说,主子爷应去牢里狠狠教训他们一番,怎么就这样轻易放过了?
都令看了魏泽的书帖,又问了一遍:“不追责了?”
来安立在下首,躬身道:“回大人的话,我家主子说了,这绣庄娘子原是家中的姨娘,算不得什么,再者,她也没受什么罪,不过是她自己身体不争气,着了风寒,怨不得别人,便不去计较了。”
都令合上书帖,缓缓点了点头:“还是魏大人宽宏大量,既然如此,晚些时候,我便下令放人。”
……
巡查头子和余氏在牢里受了一夜的冻,委实不好过,尤其那个巡查,整日贪玩享受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可再受不了也得受着,因为不知后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就这么担惊受怕了一晚,终于熬到了天亮,又从天亮熬到了傍晚,突然走道传来脚步声。
巡查头子和余氏,双眼紧紧盯着牢门,像是猫爪下的老鼠,一动也不敢动。
狱卒取出钥匙打开牢门:“你们可以走了。”
巡查头子和余氏以为听错了,一再确认:“无事了?”
“是,那位大人说原是一场误会,不追究了,你们走罢。”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喜讯,本已心灰意冷的巡查头子和余氏又活了过来。谁也顾不上谁,急急出了牢房,心想着回去好好沐洗一番,去去晦气。
这可真是绝处逢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