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是我听错了吗?他刚刚笑……”
这句还没说完,宋思年就忽然感觉身体一轻。
——
谢忱面不改色地拎起灰色小猫崽的颈后软肉,把它抱进怀里,关门转身进了屋。
在被男人搁到办公桌上僵了好几十秒,宋思年才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已经进入办公状态的谢忱,问:“树啊……他、他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把我拎进来了吗?”
老树同样心情复杂,但不忘开口纠正:“是抱进来的——而且动很温柔。”
“难道他喜欢猫??”
“嗯……也可能他是想换个方式把猫处理掉,但现在没时间?”
“……”
晚上,宋思年被外出了一趟回来后的男人按在了新买的猫便池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老树错了。
“以后只能在这里解决问题。”男人声音平静得让宋思年很崩溃。
——这男人是很认真地准备养他,不,养猫了。
猫便池、猫砂、猫粮、逗猫棒……买了一堆,甚至他还看见了两只毛线球。
没一会儿,被塞进猫屋里的宋思年就看见两只猫爪印形状的猫食盆被谢忱放到了猫屋门口。
一个里面装着水。
另一个装着猫粮。
窝在小猫崽身体里的宋思年难得有了抓狂的情绪——
他是只灵鬼!他才不会吃猫粮!
……嗯?
好像是鸡肉味道的。
灰色小猫崽的鼻头动了动。
几十秒后……
宋思年:真香。
老树:“……”
感觉到小猫崽吃了猫粮,坐在书桌后的谢忱虽然没有看过去,唇角却抬了抬。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在猫窝里趴得百无聊赖的宋思年猫耳朵支了支。然后他从猫屋探出脑袋,就见书桌后男人站起来,收拾了桌面东西,显然是准备洗澡入睡了。
宋思年啧啧感慨:“真是高龄作息啊。”
然而让宋思年愣住的是,他话音落下没几秒,书桌后的男人突然抬头看了过来。
那双在昏暗的落地灯下格外黢黑的眼瞳微微狭起来。几秒后,男人绕过书桌,大步走到了猫屋旁边,蹲下身把宋思年拎了起来。
宋思年一脸懵逼地被拎进了洗手间。
直到看见男人拿过了里面买好的猫浴盆,接满水,宋思年突然反应过来,要被杀猫一样地挣扎起来——
那属于幼猫的“喵喵”声不停歇地在卫生间的上空盘旋回声。
连老树都看不下去了。
“主人,就是洗个澡而已,您怎么这么大反应?”
宋思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忍不住本能——”
“喵——!咕噜咕噜咕噜……”
因为挣扎得太厉害而被按进洗澡水里的小猫崽,连着灌了好几大口才被拎起来,男人垂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它。
“乖乖洗澡,不然晚上只能睡猫窝。”
灰色的毛都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小灰猫蔫唧唧地想了想,终于放弃了挣扎。
经过了艰难困苦的半晚上的奋斗澡后,委屈地把自己团成了一团的小灰猫被拎进了被窝里。
贴着那叫人心安的气息睡过去时,宋思年忍不住模糊地想:以这个为奖励的话,好像被洗猫也不是什么太难接受的事情了啊……
第二天早上,一人一猫是被一阵地震了似的敲门声吵醒的。
相对于在这个男人身边就睡得格外死的宋思年,谢忱的意识要早清醒了那么几十秒。
那催命似的敲门声还没停下,他皱起眉,刚要起身过去开门,就突然感觉到腹部多了点重量。
谢忱伸手把被子一掀,垂眼看下去,果然便见一只灰色的小团子趴在自己腹部。
小猫崽的身体卷了一圈,脑袋还塞在正中间——活脱脱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架势。
而此时似乎被敲门声所扰,它也睡不住了,不耐烦地探出脑袋,眯着圆溜溜的小猫眼一会儿瞅瞅左一会儿瞅瞅右。一副睡晕了的憨态。
谢忱抬手把朦朦胧胧的小猫崽拎住了后颈,刚要放到一边,就感觉到那小家伙本能反应,利落地一翻身顺着爬进了他掌心里。
然后小灰猫就抱着他手腕不动了。
谢忱无奈起身,挂着只小灰猫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年轻警员就火急火燎地探进了脑袋来——
“谢顾问,快快快——十万火急,132国道那儿又出事了!还跟前两次一样,局里催得紧,您快跟我走——”
那小年轻蹦豆子似的秃噜出一串来,却在尾音戛然停住。
他瞪大了眼睛,傻了两秒才不敢置信地顺着那只柔软的小灰猫看到他们谢顾问面无表情冻了冰似的俊脸上——
“谢、谢顾问,你什么时候养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