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傲然笑道“凡人工制作之物,皆有迹可寻。为何不可破解”
郑俞周边上的侍从提醒道“他就是徐皇后的外甥徐裘安。练白棠的情人。”
郑俞周惊讶的咽了下口水这么漂亮的男人,可惜了惋惜之情一发即收,正色道“世上有奇工巧匠,所作之物巧夺天工。诸葛亮制木马流牛,鲁班名震古今。他们的作品若拆开后或能按迹破解。但若造纸之术、烧瓷之技、波斯的琉璃制法,请问公子,如何能追源溯流”
波斯使者不禁流落出些许自豪之色。他们的琉璃,天下无双
皇帝点点头这话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徐三却笑道“你不能,我不能。并不代表他人就不行啊”
郑俞周要的就是这句话“您的意思是,练白棠真能如他所说,破解天下能工巧匠的心血”
徐三却不上他的当,微笑道“白棠只说凡人工制作之物皆能破解其密,并未说此人就是他自己。”
“徐公子谦虚了,练白棠既然号称破解了我高丽纸的工艺,想来是贵国顶尖的人才。郑某不才,愿向他请教一番。望皇帝陛下允许。”
贴木尔的宰相阿尔都沙与副使盖苏耶丁交换了意外的眼色,嘴角微扬今儿个有好戏看了。
皇帝却犹豫起来白棠还说过这话未免太过托大。万一高丽使臣真让他破解什么难弄的玩意儿,朕岂不是跟着他丢脸了
阿尔都沙见皇帝的神情,抢先道“陛下,贵国既然有这样的人才,何必藏着揶着不如让我们一睹其风采”
皇帝笑了笑,对徐三磨牙道“让他进殿吧。”
须臾,众臣熟悉的少年稳步踏上金殿。
英国公不由注目于他与第一回上殿时的紧张局促相比,今日的白棠挥洒自如,风采逼人。
就连郑俞周,目光也不自禁的在他与徐三的身上来回审视,还真是对璧人
待白棠神情自若的行过礼,皇帝沉声问“高丽使臣道你曾夸下海口,凡人工制作之物皆能破解其密,颇有不服,要向你请教一番。”
白棠笑对郑俞周拱手道“郑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郑俞周抑住心下的愤恨,冷笑道“惊见贵书斋所作的高丽纸,郑某不胜惶恐。只因高丽纸是本国之特产,无论是材质及工序千百年来从无泄漏。故郑某在此一问,敢问练公子,您是如何堪破其中之密的”
白棠朗声道“造纸之原理,大抵相同。高丽纸之所以千年来无人能破解其密,是因为我朝人士见其纸质洁白晶莹如缎,误以为是棉茧所制。故我朝从未真正仿制成功高丽纸。直到近年来高丽纸的质量下降,才引起了在下的怀疑。”
郑俞周一怔,面孔不禁微红。近几年因为大明对高丽纸的大量需求,导致原材稀缺。以致于纸的质量颇失水准。
“在下从高丽归来的船员口中得知,贵国正在到处搜寻一种树木”白棠故意顿了顿,成功看到了郑俞周面色微变。“正巧,在下也是纸业行家出身,两相对照,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郑俞周背上不禁渗了层冷汗。如白棠所讲,制纸的程序大多都差不多,主要的区别还在于原材料国王下令从海内外,甚至是大明朝买进楮树,竟然让练参透原材料之秘练家又是造纸的行家,那制出高丽纸的确不算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