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阮氏对族老们解释,“婳儿在南京病发时我远在苏州。试问我如何能害她”
那丫鬟以首磕地“夫人,您买通了大小姐身边的雀翎,教她用樟木屑抹在亵衣上,令大小姐病似麻疯我亲耳听见。老爷,奴婢若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阮氏冷笑道“也不知你从哪儿打听到婳儿的病因,在这边栽赃陷害你可有证据”
证据
丫鬟无言。她没有证据。阮氏得意,这种事,她怎么会给人留下把柄
如意惊咦了一声“大小姐是被樟树毒害的”
阿简盯着她“你知道些什么”
如意喃喃的道“夫人的院里,去年新移了棵香樟树呢。”
阮氏神情自若的淡笑“苏州人家,谁家院里没几棵香樟”一颗心却险些跳了出来
她院子里的香樟树
秦南星看不出妻子的神情有何异样,但他的心一沉再沉。原本,他还想将如意的事压下去,可是阿简不依不挠他此时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阿简挑眉“夫人院子里有香樟树又怎么了”
如意垂头道“我无意发现新移栽的香樟树树枝折断了许多。还曾觉得奇怪”
阮氏随手拿起把团扇轻摇,冷笑道“那又如何”
雀翎当然不可能在南京自行寻找香樟枝再磨成粉,那势必会让人发现有所怀疑。所以,雀翎所用的香樟粉是她命吴嬷嬷晚间亲自折了院里的香樟枝,磨成两大包樟木粉交给了她。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阿简笑了笑,“母亲说得对,谁家院子里外没两棵香樟至于折了枝杆,说不定是园丁修剪过树枝呢”
如意惭愧道“少爷说的是。”
四叔公却沉着脸,驻起柺仗道“我倒要去看看那棵香樟”
门外的秦婙慌忙原路退回,在闺房内心忧如焚。
万一母亲算计秦婳姐弟的事真被捅出来,她可怎么办她今年十五了,亲事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未寻能寻到如意的,又不是家中的嫡长女,若是让父亲随意嫁了人,这辈子可就完了
秦南星不好阻拦四叔公,一行人默不作声的直奔阮氏的主院。粉樱白梨中,果然有棵不甚粗壮的两米来高的香樟。
不过一年时间,香樟生长缓慢,所以仍能寻到树枝间的断口。断口粗糙,所断之处颇显突兀,绝非园丁用剪刀悉心修整。四叔公细看之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瞧着阮氏问“哪个园丁,这般糟蹋树木”
阮氏镇定自如“夏日多虫,我命人折了些放屋子角落避虫。”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如秦家这等大户人家,每年都要寻药堂买进许多驱虫香包分发各院,哪需要阮氏自折香樟树枝
秦南星终于面色大变。
阿简笑了起来,满面嘲讽的道“母亲说的是。”
秦琛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他不敢相信,他善良美丽的娘亲怎么会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来他亲眼见到过秦婳的惨状,所以更觉难以接受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从小亲密无间,他甚至妒忌过娘亲对兄长比对自己更好,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最敬重的母亲竟然是个毒妇秦琛五脏六腑都绞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