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业虽然生了个和气的面相, 但做捕头多年,一双眼看人的时候还是很锐利的。
问完这句话之后, 他目光就一直紧盯着许攸宁看。
就见许攸宁面上的震惊和错愕之色不像是作伪,反问他“李教授被人杀害了?”
叶蓁蓁也是见过李教授的,闻言也吃了一惊,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蔡正业不回答, 只问他们“你们几个不知道这件事?”
府学的教授昨夜被人在家中杀害, 这也算得上是很轰动的一件大事,蔡正业敢打赌,嘉宁府里的好些人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特别是府学的学子们。但是许攸宁竟然一点儿不知道
许攸宁摇头“昨日元宵忽起高热,我们一家人一夜忧心未免。今日我们也一起没有出门, 只在家中照料他。竟然不知李教授昨夜竟然会被人杀害。”
又一脸沉痛的问道“李教授为人平和谦逊,在我们学子中口碑极好。竟是什么人能狠得下心杀害他?凶手可有抓获?”
虽然跟叶细妹,许攸宁一家人算得上熟悉, 但是有关案情的事蔡正业肯定不能透漏给他们知道。
就没有回答, 只说道“现在知府大人发下话来,要请府学里面平日跟李教授走的近的几位学子前去问话,我们就是为这件事来寻你。现在还要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叶细妹一听就急了, 忙说道“好好的知府大人叫我们阿宁去问什么话?难道还要怀疑那位李教授是我们阿宁杀害的不成?不行, 阿宁不能去。”
叶细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官,但以前曾听人说过,说但凡进了衙门, 不论有罪无罪都要先打二十棍子, 许攸宁哪里能受得住?
当下三两步的赶过来, 伸手就握住了许攸宁的胳膊,一脸戒备的看着蔡正业和孙元忠。大有他们两个要敢真的带走许攸宁,她就和他们两个拼命的架势。
叶蓁蓁心里也很吃了一惊。她虽然没有叶细妹这么激动,但也走过来伸手挽住了许攸宁的另外一只胳膊。
前几天才因为那次媒人过来提亲的事许攸宁没有给钱知府面子,谁知道钱知府这次会不会趁势报复啊?
不说别的,单是打许攸宁一顿她们就都没发接受。
许攸宁被她们两母女一左一右的挽住胳膊,心里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感动。
就转头看看叶细妹,又看看叶蓁蓁,劝慰她们两个“娘,蓁蓁,你们不用担心。钱知府只是例行叫我过去过堂问话而已,等问完了话,证明这件事跟我无关,我自然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快放手,让我跟着蔡捕头和孙捕快先去衙门。”
叶细妹却不放手,握着他胳膊的手反倒还收紧了一些。
“不放。我听人说起过,这进了衙门,不论有罪没罪,都要先打二十棍子煞煞威风,就你这身板,能禁得住二十棍子?”
说完,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看着蔡正业和孙元忠就一脸坚定的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带阿宁走,我跟你们两个去过堂,回知府大人的话。反正我是阿宁的娘,问我话跟问阿宁话是一样的。”
蔡正业原还以为她是为了什么事不让许攸宁跟他去衙门,原来是为这件事啊。
当时只哭笑不得。
“叶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叫进了衙门,不论有罪没罪就先打二十棍子,你这都是听谁胡说的?再者,便是真有这样的事,那也只针对老百姓,你大儿子可是秀才,论理见着官都可以不用跪的,还能给他用刑?朝廷都明文规定不允许的,知府大人敢明知故犯?你就放心让他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吧。只要他跟李教授被杀害的这件事无关,他很快就能回来了。反倒是你,若是现在跟我们去了衙门,指不定进去之后还真要先打二十棍子呢。说你阻碍查案。”
叶细妹将信将疑,转头问许攸宁“真的?”
许攸宁笑着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我过一会就回来了。”
叶细妹想了想,又转头看着蔡正业和孙元忠说道“蔡捕头,孙捕快,小妇人以前对你们甥舅两个人也是恭敬客气的吧?待会儿在堂上,还请你们甥舅两个多照看照看我们家阿宁。”
蔡正业和孙元忠都点头,笑道“你就放心吧。只是个例行过堂问话而已,你实在不用操心。”
方才他们两个人都听到了,昨夜元宵生病,许攸宁除了出去请大夫,其他时候都在家里照顾元宵,哪里来的作案时间?
而且他也没有作案动机,李教授被杀害这件事想来应该跟许攸宁无关的,等待会儿到了衙门,问过了话,证明此事跟他无关,他自然就可以立刻回来了。
叶细妹这才放开许攸宁的胳膊。
叶蓁蓁却还没有放,正仰着头看他,一双黑漆的眸中满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