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不得不批条子动用一些还没找到东家的闲置作坊来安置。
到了夜里,关登竟然悄悄地敲门询问学问了。
高翰文开门时是有些意外的,高拱就算是推崇新学,但他的弟子这么深夜来访,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但关登倒没有这些顾虑,高拱选中他就是看中了其直肠子的个性。所以虽然说了高拱需要的重点,但他自己的爱好,高拱可没有禁止。
关登在京城其实有几次跟宋应昌交流的机会,但一直以来困扰的问题都没有问明白,当然自己也没想明白。
趁着现在高拱刚上位,还没跟高翰文闹翻,关登就赶紧来询问了。为什么会有这个紧迫感呢,关登自己也觉得好笑。恩师应该是相当有容人之量的。
“你问这个啊,在京城有去问过宋应昌吗?他跟你怎么讲的?”高翰文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想不明白为什么新学要分为宏观经济学与微观经济学。微观上好的在宏观上难道还会不好吗?宏观好了,又怎么不会福泽微观呢?
这个问题,经济大学堂的学生问过很多次了,前面高翰文自己讲,后面就让几个弟子去解释,解释不明白的,就处罚自己那几个倒霉的亲传弟子。
这其实是个门槛,能不能理解,就是真新学与假新学的分野。
这一点传统儒生是吃亏的。按照儒学,家国天下,家国同构,是没有宏微观之分的。在家里行得通的在朝廷里面一定行得通。无非就是相互玩角色扮演,让皇帝演好家长,自己演好儿子罢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路径是顺畅无比的,做好了前者就能做好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