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历史上这些变法免不了人亡政息呀,因为自始至终下层百姓都缺乏参与,也不知道如何从中获利。甚至变法就是为了加重下层负担的。也就商鞅变法,让百姓看到了军功爵的门路,才能让秦朝奋六世之余烈。只可惜商鞅的军功爵,比那胡驴拉磨时的胡萝卜加大棒还不如,因为动辄得咎,拼命的军功,还不够抵扣随时而来的惩罚呢。时间长了,回过味来,关中百姓也就不替嬴氏卖命了。你们读书也多,可知道秦朝有百姓靠军功爵当上将军的?”
“可是,自下而上,将人主置于何地?”徐渭这个时候,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所有的改革,无不是加强人主的权力的。否则根本没法走出第一步。而新学所要搞的自下而上,可不是商鞅那种伪军功爵,而是正经的给百姓描绘了一个自下而上的通道。
比如普通百姓可以追求成为良民,更有甚者可以进大学堂成为监生。
但当百姓普遍尝到上升的甜头后,可不会止步的。但再往上的位置那都是名额有数的。如果任由百姓这样自下而上,那终有一天,人主的权力会荡然无存。
徐渭一句话,这会儿所有人真的是安静了下来。祝小由识趣地合拢了先前拉开的靠着栏杆一侧的帘子。
“人主,这就要问什么是人主了。我其实一直有种感觉,人主不是因为他在那个位置他就是人主。而是因为他被百姓需要,才成为人主。如果是前者,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多少军头厮杀不过上去过几天人主瘾罢了。”
“那什么叫做百姓需要吗?”茅坤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