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中心在阿尔卑斯山脚,室外的温泉池被白雪皑皑的群山环绕。
旅行团虽然规划了行程,但并不要求一定要按照这个来。
好不容易出国一趟,大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真的来泡温泉的人不算太多,一个池子里加起来也就不到二十人。
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昨天围观她拍戏的,冉曦对此还有些印象,便多看了两眼。
文庭深“认识”
“昨天见过。”她说,又问“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我定了私人池子。”
文庭深摇头,拉着她的手走过这个池子。
池子里的人都准备好了第一次见老板娘的姿势,就见老板带着老板娘头也不回的走远,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过来。
事实证明,文庭深所说的让员工见见真的就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见一面”,除了早上那路过般的露面,接下来一天时间,他们的行程都没有和大部队重合。
两人疯玩了一天,晚上精疲力尽的才回酒店。
这时候,有关于老板假公济私来看女朋友的传闻,已经在天泽大群里传的沸沸扬扬。
到底是大忙人,文庭深只在这边呆了两天,第三天就要回国参加某个行业峰会。
人走后,冉曦也重新投入工作中。
电影拍摄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每天的工作量并不多,但因为一些计划外的情况,剧组一直陆陆续续拍到年前,才彻底结束工作。
这一年她没有什么影视剧上映,人气不如以往,所以也没接到春晚的邀请。
倒是有几个地方电视台向她抛来了橄榄枝,不过都被冉曦拒绝了。
刚结束工作,精神身体都有些疲惫,她想要过个不用来回奔波的春节。
今年农历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佣人都放了假,别墅里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唯独二楼书房还有点人气。
书房一边有张梨花木做的大书桌,偶尔充当一下文庭深在家里的办公地点。
不过今天的书桌上没了随意堆放的各种资料,取而代之的是裁切整齐的红纸。
红纸被用镇纸压着,镇纸旁是一方端砚。
冉曦拧开一瓶墨汁,小心往砚台中倒了一点。
她拧好瓶盖,抽了张纸巾擦掉手上沾到的墨汁,一边看文庭深写春联一边在心里为砚台叫屈。
这方端砚来头挺大,据说曾经是王安石的私藏。
文庭深的父亲是位有名的收藏家,平生最爱收藏这些文玩古董。
可惜他这项爱好并没有传给儿子,文庭深是个实用主义者,对古董毫无兴趣。文父收藏的宝贝大多被他转赠给了各大博物馆,只留下少数几件。
文庭深专心写春联,柔软的笔触落下最遒劲的字体,春联一呵而就,他放下笔,打量了下,有些不满意。
“太长时间没练,手生了。”
话这么说,他也没准备重新写一副,反而一脸期待看着冉曦,委婉问道“应该也不算太差吧”
冉曦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这暗搓搓的自夸。
等墨迹晾干,两人一起下楼贴春联。
春联一共两幅,他们准备一副贴院门一副贴大门。
这些年因为禁染令,过年了也是安安静静的。别墅区建筑密度也小,隔着重重绿化,邻居家里的饭菜香味都传不过来。
院门被打开,两人走出去。
文庭深把手上椅子放下,自个站上,从冉曦手上接过春联,涂上胶水。
“这个高度怎么样”
“歪了一点。”冉曦在下面指挥“右边高了,向下一点又多了”
正指挥着文庭深调整方位时,身后突然响起刹车声,一辆黑色宾利停了下来。
宾利后座车窗降下,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女子探出脸来。
“庭深,你这是在干嘛”
文庭深利索的把春联贴上,扭过头来“堂姐,你回来了啊,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他下来打了声招呼。
“不确定能不能回来,就没跟你说。”
堂姐走下车,又看了眼只贴了一半的对联“怎么想起来贴这个了”
在她印象中,这个弟弟对所谓的节日习俗向来不当回事的。
“过年嘛。”文庭深笑了笑,拉过冉曦“这是我女朋友。”
冉曦胳膊上挂着春联,对突发情况慢了半拍,跟着文庭深叫了句“堂姐你好。”
“你好。”堂姐点头。
有段时间两人的绯闻铺天盖地,她对堂弟这位女朋友有点印象,本来觉得也就是玩玩,没想到都带回来过年了,看来也算重视。
心里思量着,堂姐对冉曦的表情更和缓了些。
她介绍一旁带着孩子的男人。
“这是我丈夫和女儿。”
堂姐的丈夫是个看起来极为俊秀的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
他身材偏瘦,眼神清澈,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清隽公子,自带一股墨香。
堂姐夫和冉曦互相问好,又看向她胳膊上的春联,眼睛微亮“这字不错。”
堂姐开口“是庭深写的吧他从四岁就练字,请来的老师都说他有天分。”
于是堂姐夫又看向文庭深,抿了抿唇“我们比一下”
才一见面就要拉着人比时候书法,怎么看也不合适。堂姐有些尴尬,拧了下丈夫的腰“庭深忙着呢,哪有时间来跟你比写字啊。”
说完又对文庭深笑了笑“他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文庭深笑了笑,并不介意。
这位堂姐夫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该知道的情况也知道书香世家,大学被堂姐倒追,毕业就结婚,一天班没上过,人情世故比小孩子好不了多少。
说好听点是单纯,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不过堂姐就喜欢这一款,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人在寒暄了几句,文庭深打开门,让他们把车开进去。自己和冉曦一起,把剩下的春联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