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绪言眸中的担忧少了大半,她能哭出来就再好不过了,“夫人,你还有我。”
穆于清的眼泪愈发汹涌,揪着南绪言的前襟哭得不能自已,南绪言的揪疼揪疼的。
“老男人,我在短短几个月里,失去了团团,失去了曼玲,现在,我还失去了招娣。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的哭腔让他疼惜,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紧紧地抱着她无声给她安慰,她从低啜到嚎啕大哭,那哭声里蕴含着她的无尽悲伤。
再次哭到睡着,南绪言才揉了揉眉心合上了眼睛。
天微亮,穆于清就醒了,身子稍动南绪言就醒了,看见她清醒的样子他总算放了心。
“醒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不饿,想出去走走。”
“好。”
穿戴整齐,穆于清下地的时候觉得好不真实,总觉得这地板都是软绵绵的,倒是南绪言在她面前蹲下,“夫人,来,我背你下去。”
穆于清不做它言俯身攀上了他的脖颈,南绪言轻松将她背起,沙发上的沈听风睡得很沉,并不知道两人已经出去了。
南绪言背着她在后花园里慢悠悠地走着,微风拂过撩起她的如丝长发,她轻轻道:“老男人,我睡了多久。”
“三天。”
“辛苦你了,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南绪言依言把她放下,穆于清沿着回廊慢慢走着,荷花开得正好,她内心毫无涟漪。
坐上了秋千架,南绪言轻轻推着她,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消失不见了。
荡了挺久的秋千,穆于清心情明显好多了,在南绪言的牵引下回到了别墅。
沈听风也已经醒了,看到她醒了总算是放下了心,不过这创伤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好吧。
穆于清打开了自己的包,取出了那封信和礼盒,礼盒上用便利贴写着:“给全世界最好的于清,生日快乐。”
她轻轻地撕开包装纸,打开包装盒,里面放着一枚古典雅致的胸针,穆于清觉得自己呼吸窒了一下,这是她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生日礼啊。
之所以为什么是一枚胸针,大概是因为有一回她穿了一身复古长裙,戏说缺枚衬气质的胸针,故而今年的生日礼物就变成了一枚胸针。
穆于清是从来不过生日的,这是她二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她的生日和何君柔离世的日子太近了,她不愿意过生日。
虽说不过生日,刑招娣和柳知夏总是会在那天给她送礼物,礼物说不上贵重,但绝对饱含她们对她的心意。
穆于清把胸针别在胸口,眼泪又扑簌扑簌往下掉,即便刑招娣疯了,可她还是记得这个妹妹,记得她的生日,记得…她说的话。
这份没有由她亲手交到穆于清手里的礼物,提前了大半个月的礼物,让穆于清蹲在墙角泣不成声。
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她拆开了那封信。
信中娟秀的字体叙述着她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字字句句透着绝望和黑暗。
她写了自己原生家庭的病态教育,写了社会上的光怪陆离,写到穆于清时,她说:“遇见你仿佛遇见了一束足以温暖我整个人生的光,所有的苦痛所有的黑暗好像被这束光给驱散了,穆于清,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名字,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于清,我其实很羡慕你,是个孤儿又怎样,活得肆意,而我的家庭甚至让我感觉我连孤儿都算不上。我们生活底色不同,而你毫不在意,你带着我一步步活出自信。”
“于清,你不知道我有多恐惧,每每夜深人静好像就有魔鬼要来吞噬我。我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我害怕他们用有色眼镜来看我。你带我出去,我都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就是克服不了自己,我害怕这个世界的眼光……”
穆于清捧着长信痛哭不已,是她没护好她啊。
穆于清再下楼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只不过通红的双眸昭示了她刚才哭过的事实。
平静的吃完午饭,她拿包走了出去,吓得沈听风赶紧跟上,“于清啊,你要去哪啊?”
南绪言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餐厅已经空无一人,他急急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看到穆于清开着车神色冷冽,沈听风坐在副驾紧紧抓着坐垫惊恐万分。
南绪言上前拦住车,“夫人,带上我。”
穆于清没开口,但却是停下了车,南绪言拉了车门往后座一坐,穆于清就猛飙了出去。
沈听风闭着眼怕得不行,穆于清淡淡开口,“放心,我就是去兜个风,搞出这么一副怕死的样子给谁看?”
沈听风听她这话才松了松手,不过还是紧拽着安全带,就怕穆于清一个拐弯把他甩出去了。
穆于清面容清冷,一路疾驰到了帝都大学门口,穆于清也不顾车里的两人坐得是否舒服,一个急刹就把车堪堪停在墙根。
沈听风是心有余悸,反身趴在座椅上冒着虚汗看南绪言,“阿言,我……”
“什么事也不会有,下车。”
沈听风脚步虚浮下了车,这才发现他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南绪言则是跟在穆于清后边不远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