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修行几年,之前却根本用不了几个法诀的林长泉愤愤地给了林笑一个爆栗。
那天傍晚,三个人一起去了熟悉的酒肆,上次就是在那间酒肆里林长泉喝醉了酒,然后一把抱住景仁不愿意撒手。
林长泉的酒量其实还不错,如果不喝醉绝对是个好酒友,林笑的酒量则是三人中最好的,反倒是邀请林长泉的景仁,自始至终都没有喝几杯,问他时他就说自己更喜欢喝茶。
林长泉一手支着下巴,问道:“什么茶?”
景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普洱。”
林长泉半醉的脑子里突然涌出些豪情来,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更喜欢喝茶还愿意请我喝酒,那我就干了,以后我在我家里种满普洱,等成熟了我也请你喝茶。”
景仁对着林长泉笑,林长泉回以傻笑,林笑在一旁很冷静地想,如果林长泉真的在家里种满了普洱,那老爷能气到打死他。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林笑意识到了景仁在灌林长泉酒,只可惜他家少爷喝的心甘情愿,他想拦都根本拦不住。
于是大半个时辰之后,景仁如愿以偿地又收获了一个抱抱狂,林笑看了眼景仁平静的神情,不知怎么的突然领悟了此人切开黑的本质,试图以自己弱小的身躯阻拦林长泉扑向景仁。
喝醉的林长泉理智全无,傻乐着一直朝景仁的方向跑,也不知道此人喝醉后,是不是开启了什么特殊的景
仁雷达,对酒肆里其他所有人都视而不见,甚至把阻拦的林笑当成一个可移动障碍,誓要跨过障碍奔向景仁的怀抱。
景仁看着林长泉,笑了一声,林笑听着他的笑声一阵心累,于是停下了阻拦林长泉的步伐。
林长泉以一种异常熟练的姿态把自己窝进景仁怀里,然后便安静下来,悄悄打了个哈欠。
林笑看着那边两个人如胶似漆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阻拦的行为,特别像誓要拆散无辜情侣的可恶反派。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从刚才折腾的一地狼藉中扶起一把椅子,坐在景仁对面,他直视着景仁的眼睛,良久终于问道:“你要做什么?”
景仁却答非所问道:“你家少爷不会比你笨。”
林笑皱了皱鼻子,心说景仁这是想说他的阻拦毫无必要?可是他又不知道景仁的身份,当然不能放任林长泉就这么陷进去。
景仁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道了声:“这一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背叛他。”
林笑看着景仁认真的神情,恍惚了一瞬,然后他茫然地听见景仁问道:“那你呢?”
林笑愣神地想,那我什么?难道是问那我会背叛少爷吗?可是你哪儿来的这个资格?
只是不等他问出问题,甚至不等他思索完,他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再也无法运转,他的动作僵了几秒,然后一头栽在酒桌上。
酒肆的老板听见动静,很警惕地探出了脑袋,却看到景仁一手揽着林长泉,另一手拍了拍林笑的头,然后抬眼,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老板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重新把头缩了回去。
林笑在恍惚中醒来。
他揉着发痛的头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林长泉与景仁的身影,他震惊地想着景仁这个没良心的,拐走他家少爷就罢了,竟然还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酒肆里!
林笑咬着牙结了酒钱走出酒肆,出门后他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他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已经亮了,却诡异地呈现灰黄的颜色。
林笑皱了皱眉,回到了苍山,还没进山门他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周围的弟子们都看着他窃窃私语,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同他相关的事,但他并不在乎,他更想知道的还是林长泉和景仁去哪儿了。
只是不等他找人,一位师兄就走到他面前,以有些奇怪的语气道:“穹华派的长老看中了你的根骨,你快些收拾一下,准备拜入穹华吧。”
林笑一愣,问道:“林长泉去哪儿了?”
那位师兄翻了个白眼,道:“昨夜林家派人来接他,说是林老爷重病,既然林长泉只有丁等根骨,想必也学不出什么成就,不如回去,万一林老爷有什么事他也好直接接任家主。”
林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去寻找林长泉问清楚,师兄却不耐烦地抓着他,直接把他带到了苍山派议事厅,穹华的长老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之后很满意地抚掌微笑。
林笑就这么离开了苍山拜入穹华,之后许多年他再也没能见林长泉一面,甚至就连写信都没有收到回信,十几年后,他成了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侠士,以穹华长老坐下首徒的身份回到苍山,却愕然地发现那里陷入了战乱。
是妖族集结起来入侵了苍山,林笑得到消息后立即加入战局,然后却在妖族之中看到了林长泉的脸,妖族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到来,抓了他家少爷作为人质。
林笑听见妖族问:“你是要为苍山而战,还是要你们少爷的命?”
林笑呆呆地看着妖族的手,那只手的指甲锋利如刀,已经陷进了林长泉脖颈的皮肤中,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涌出来,林长泉昏迷着,并不能同他说话,但他身后无数人却在大喊,喊他不能心怀妇人之仁,不要管林长泉
,快杀了那些妖族。
血液充斥了他的视线,呐喊刺激着他的耳膜,林笑心乱如麻,终于颤抖着嘴唇开口。
他低声道:“你放了少爷,抓走我吧。”
妖族露出狰狞的笑声,苍山派的其他弟子恨铁不成钢地叹息,林笑自己封了自己的经脉,在妖族放了林长泉之后,走了过去。
这一次,妖族尖锐的指爪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白光乍现,狂风吹拂下天地色变,汹涌的修为摧枯拉朽般击溃了妖族。
林笑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