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被骂的灰头土脸,缩缩脖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梗着脖子嘟哝道“那我来找你干嘛不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避人耳目的法子,送我去仙门”
苍辛狠狠点着他的脑门“你这个”
他话没说完,泽漆就在他眼前两眼一闭,软软倒了下去。
苍辛愕然片刻,把儿子放到床上安顿好,等待医修前来的时候,暗暗思忖莫非自己最近修为又精进了怎么一根手指头就把人戳倒了
完了又嫌弃的看了看自家昏过去的儿子,这小崽子整日里也不着急修练,就知道跟那个小畜生闹着玩儿,看这小身板都瘦弱成什么样了弱不禁风的,连个魔族的大姑娘都不如。
若是泽漆醒着,肯定要反驳,他才不瘦弱他对自己的体格满意的很,多一分显胖,少一分则太瘦,现在正正好。跟魔族的女人比魔族的女人个个都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像花铃和魔后那样秀气娇小的少之又少,实属罕见。就算是武炼那样的魁梧汉子,随便拉出一个魔族女人来跟他比,都能硬生生把他衬托的跟棵麻秆似的,纤弱又瘦小。
泽漆起初疑惑了许久,为什么魔族会这样。后来武炼无意中跟他说起仙魔大战,他才隐约摸到点儿头绪,也许是魔族争强好胜的氛围,连女子也不甘落于人后,不仅自身以强壮为美,就连魔族男子择偶,也是以对方实力为标准。这么一来,泽漆就觉得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白发医修匆匆赶来,正是之前给泽漆看过病的那个。
“七长老。”苍辛冲来人微微一颔首,起身让到一旁。
七长老捻着胡须坐下来给泽漆把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念叨着“奇怪。”说完放下泽漆的手,起身扒开他的领口仔细察看了一番,有所了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如何了”苍辛见他起身,问了一句。
七长老摇摇头,道“不好说。”
苍辛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个不好说。”
七长老摸着胡须,沉吟了片刻,道“昨日少主也是突然晕倒,我给他把脉之时,脉象尚为平稳,除了气弱体虚之症,并无任何不妥。今日一看,却与昨日的脉象大不相同。”
苍辛是个急性子,听他说话不慌不忙,自己已经急的要跳脚了“到底怎么回事”
七长老瞅了他一眼,语气略带责备道“我倒是想先问问你,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他小孩子心性喜欢玩闹,你也跟着胡闹,放任儿子在山脚自生自灭不闻不问不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好。堂堂一个魔族的少主,竟被人不声不响的下了血契。”说到后面,语气不由严厉起来。
苍辛听到“血契”时惊了一惊,随即矢口否认“不可能他那地方看似松散,实则安全的很。前前后后我布了不少阵法,暗卫我也派去了不少,寻常人根本近不得身,更别提在他身上”
说到这里,他忽的闭了嘴,突然想起来,他忽略了一个人。立时气的牙痒,那个小畜生,他怎么敢
七长老瞪了他一眼“看来你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苍辛烦躁的在原地踱步“可有什么法子能解除”血契一旦结成,就会将结契双方紧紧牵扯到一起。
他抱着一丝侥幸,试图从七长老那里得到肯定,毕竟七长老是魔族修为最高深的医修,如果连他都无能无力的话,放眼整个魔族,就更没有人能知道该如何解除了。
七长老的眉头皱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摇摇头道“若是一般的血契,兴许还有法子。只是泽漆小子身上的这个血契,极为霸道又极为罕见,待我想想”
他捋着胡子沉思半晌,终于还是摇头“我从未见过这种血契,若不是它还有一丝血契的特征,我甚至都不能肯定它是血契。我记得你曾说过,跟仙门的仙尊百里岑关系尚可,不若派人去找他问问或者仙门那边会有线索。”
苍辛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对泽漆可有什么危害”
七长老手指又搭上泽漆的脉门,眉头稍微舒展开“这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下契之人不像是害他,反倒像是在保护他。等等这是”他苦苦思索着,突然一拍大腿,激动之下站了起来“我知道了这是山海契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山海契”苍辛脸上第一次现出茫然的神色,他虽然与百里岑相交已久,对方却从未跟他提过这个。
“这个你不知道也是自然,”七长老脸上的愁苦之色一扫而光,转而兴致勃勃道,“山海契是上古时候的一种血契,那时候还没有仙门魔族之分,是以知道的人不多,现如今早已经失传了,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
七长老说起医道上的事,两眼发亮,侃侃而谈“此契十分霸道,被下契者初时都会因承受不住此契而时不时陷入昏迷,等到适应之后,此契对他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除此之外,山海契还有个最明显的特征,你看”
他说着微微挑开泽漆的领口,给苍辛看,“山海契的受契者,左边锁骨上会留下一道细细的深蓝色水波纹。最妙的是,山海契继承了下契者的修为和功力,换言之,就相当于下契者在受契者身上布了个严密的防护阵法,只要对方受到伤害,阵法自会反击施害者。山海契的威力跟下契者的能力一脉相承,下契者越强大,下的山海契就越厉害,受契者受到的保护就越好”
他每说一句,魔君的脸就黑上一分,百里钧那个小畜生泽漆身为魔族的少主,还需要他仙门的保护不成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