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公主被那砸碎在脚边的瓷器吓了一跳,脸色也陡然灰败不堪,刹那间只睁着怒眸离开了清月阁。
她步伐匆匆,踩在青石地砖上的每一步都盛放着森然的怒意。
严如月哪里还顾得上发怒,立时要去追赶婆母,却被金嬷嬷等人阻拦。
金嬷嬷最了解金阳公主的性子,闻言只冷笑着说道:“奴婢劝夫人不要自讨没趣,公主生了气,可不是您几句话就能哄好的。”
被金嬷嬷数落了一番后,严如月也不敢贸然行事。
只是得罪了婆母,这偌大的魏国公府里便再也没有人能为她说好话了。
严如月眸中的泪流的愈发汹涌,只僵立在内寝,半晌都不曾挪动自己的身躯。
唐嬷嬷瞧着心里万分难受,再三思忖之后还是上前劝道:“夫人,你可愿听老奴一声劝?”
“嬷嬷要说什么?”严如月漠然着一张脸问。
唐嬷嬷叹息一声说:“夫人,咱们不如回镇国公府吧。”
刹那间,内寝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严如月抬眸,那双冷若寒霜的眸落到唐嬷嬷身上时竟染着几分肃然的杀意。
唐嬷嬷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世子爷既是误解了夫人,夫人也实在不必 卑微成这副模样。您别忘了,您身后还有镇国公府为您撑腰呢。”
唐嬷嬷的意思是,严如月要端着当家主母的气度,不能像宁兰这贱妾一样在男人跟前做小伏低。
魏铮既为了这等小事要将严如月赶回镇国公府,她直接回去就是了。
唐嬷嬷不信金阳公主会放任魏铮不去搭理严如月。
她家夫人该做的只是不要放低自己的身段。
唐嬷嬷好说歹说地劝了严如月一番后,严如月也渐渐地回过了味来。
是了,这些时日她深陷于悲伤的泥泞之中,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镇国公府嫡长女,万千尊荣、备受宠爱,实在是不必在魏铮跟前低声下气的。
严如月抹掉眼角的眼泪,抬头望向了唐嬷嬷,只笑道:“我知晓了。”
于是,严如月便沉默地坐回了太师椅里,静等着唐嬷嬷等人为她收拾行李。
自从她嫁来魏国公府后,好似便没有这般灰溜溜地回过镇国公府。
她是最在意自己面子的人,如今却是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彻底。
最可悲的是,如今的她已是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魏铮的厌恶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她不知晓该如何行事,也不知晓要费多少心里才能挽回魏铮的心。
或许从一开始,从她爱上魏铮开始,一切都是错误的。
“嬷嬷,多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严如月流着泪,忽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