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听了这话,也是由衷地一叹,当初她那夭折的女儿正是嫁去夫家后日子过的不如意,这才郁郁而终,成婚后没多少时日就撒手人寰了。
所以她对小林氏的遭遇十分同情,甚至于愿意在宁兰跟前为小林氏说好话。
如今她是求仁得仁,也是宁兰与小林氏投缘,两人经由这段时日的相处,已是滋生出了不少情谊。
小林氏日子过的凄惨,只愿她有展翅高飞的决心,当真能挣脱出夫家与世俗编织出来的天罗地网,活出自己的风采来。
主仆两人为小林氏的遭遇感叹了一番后,正逢大夫来给宁兰把平安脉,只说她的脉象十分稳健,必定是能平平安安地生下腹中胎儿的。
每每听得此话,宁兰便会发自内心地高兴,手一松便赏下了不少银两来。
那大夫是挣得盆满钵满,回回从如兰阁出府时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魏铮忙着与况味整治余杭镇的民情,两人总是在日头下曝晒,一会儿检查岸边河堤的防水之力,一面又要建造书舍,可谓是忙的不亦乐乎。
又因为宁兰有了喜,魏铮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成日里嘴边都是笑意。
况味多方打听之下得知了宁兰有孕,想着上回自家夫人得罪了她,如今宁兰有孕他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修补一下彼此的关系。
唐氏得知了自家夫君的打算后,立时道:“妾身原本就想备了厚礼去一趟魏府,听闻魏夫人有孕,如今自该将礼再加厚几成才是。”
况味点点头,只道:“夫人如此贤惠,我就放心了。”
两日后,唐氏便打扮一新,兴冲冲地前去了魏铮与宁兰所在的宅院。
宁兰听闻唐氏来访,倒也不曾摆脸色与推辞不见,只与朱嬷嬷说:“爷与况大人情谊深厚,我如今在内在外也代表着世子爷的脸面,哪怕我不喜欢唐氏,也不能与她弄僵了关系才是。”
朱嬷嬷听了这话,险些难以抑制自己心内的震颤,她愣在原地瞧了许久的宁兰,这才从喉咙口里挤出了一句:“奶奶当真是不一样了。”
宁兰莞尔一笑,旋即走进内寝去换了身鲜亮些的衣衫,这便让朱嬷嬷去把唐氏请进了如兰阁。
如兰阁的庭院里种植着不少青翠笼直的花草树木,团团簇簇地掩映着这碧蓝的秋色。
唐氏驻足观赏了一番,嘴里只笑道:“你们奶奶可真是好意趣,这花花草草瞧了让人心情很好。”
朱嬷嬷拘谨一笑道:“夫人谬赞了。”
说话间,朱嬷嬷已带着宁兰走进了如兰阁的正屋,宁兰深谙待客之道,一听见唐氏的脚步声,便笑着迎上前道:“夫人来了。”
眼瞧着如兰嘴角的笑意莞尔又欢喜,神色间也没有与唐氏隔着诸多仇恨的模样,唐氏高悬起的那颗心也缓缓落了地。
她虽不算什么正经贵妇,却也知晓像她与宁兰这样的人难以深交在一处,倒不如为了自家的夫君维持些面子情谊。
所以唐氏说话时极为小心谨慎,再也没有当初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宁兰也不想刻意为难唐氏,两人一唱一和也算是相谈甚欢,离去前唐氏多瞧了两眼神色安宁的宁兰,只道:“我听说,妹妹最近和朱家那位填房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