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月如此伤心,唐嬷嬷也难以抑制自己的心绪。
只是她们远在京城,无法把手伸到千里之外的江南,至多也只能在此处懊恼痛惜一番而已。
也许老天当真是眷顾宁兰,竟是会在此等紧要的时刻让她怀上了魏铮的子嗣。
凭什么呢?严如月进门四年无子,哪怕她费尽手段、绞尽脑汁地要想法子怀上子嗣,也终究是做无用功。
亢长的沉默过后,唐嬷嬷理了理自己的心境,便与严如月说:“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别问了这贱妾的事伤心。”
伤心不伤心的还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严如月不能因为宁兰有孕的消息而方寸大乱。
她既是要培养出自己的好名声来,那便要耐得住性子,不能露出半点马脚来。
要知晓如今魏国公府上下都在紧盯着严如月,有人是不怀好意,也有人想趁机乱嚼舌根。
唐嬷嬷可以确定的是,一旦严如月在屋内乱砸器具,外头定然会传出风言风语来。
“夫人,您要忍一忍。”唐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
严如月怔愣着许久不曾言语,好不容易等自己汹涌的心潮平复了些后,方才发觉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望不真切眼前的景象。
比起心里的苦楚,她更在意远在江南的魏铮。
魏铮本就这般心爱着宁兰,如今宁兰又有了身孕,他只怕是会将这天底下所有的珍宝都捧到她跟前。
单单是想到这一点,严如月便觉得自己的心口苦涩无比。
又过了一刻钟,她才止住了自己眸中的泪意,望着眼前的唐嬷嬷道:“嬷嬷,我该怎么办?”
唐嬷嬷满是怜惜地瞧了一眼严如月,而后缓缓道:“夫人别伤心,咱们现在该做的是要写信去江南问一问那贱人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严如月作为正妻,若要拿出贤惠端庄的态度来,那便要“温柔”地询问宁兰有孕一事,最好再送些滋补珍品去江南。
谁知严如月听了这话后却自嘲一笑道:“我送去的东西,夫君怎么敢给那贱人使?”
“管她用不用呢,咱们只要拿出正妻的态度来,就不怕旁人说嘴。”
唐嬷嬷一心为了宁兰思量,这番话说进了她的心坎里,也这般轻而易举地就让她放下了紧绷的心弦。
罢了,事已至此,她又没有法子将手伸到江南去。
只愿老天垂怜她对魏铮的一片痴心,好歹不能让那贱人生下个男孩儿,一定要是个庶女才好。
远在京城的魏国公府里闹出了轩然大波,身处余杭镇的宁兰却是悠然自得。
小林氏从昏迷中苏醒后,便眨着那双水汪汪的明眸,望着不远处的宁兰道:“姐姐。”
一声哽咽的姐姐里藏着诸多委屈与歉疚。
宁兰本是不打算轻易地原谅了小林氏,可两人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瞧见了小林氏那楚楚可怜的眸光。
她叹息了一声,便走到小林氏身旁道:“大夫说你不能太操心劳神,这些事我也不想再追究,等你养好了身子,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不曾想小林氏听得此话后,却是哭的愈发动情起来。
“可是妹妹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何姐姐要这般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