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婈一路疾步走着回到了出来时的那个山洞中,到了山洞中便坐回到那鸟羽铺成的石榻上,板着脸一言不发,明面上虽然气得不行,但想着好歹遇到了一个能说上话斗嘴的人,也不算太冷清。只是这个名叫籍江的红衣公子总是有些聒噪,难道不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惜字如金吗
“咕噜”少婈的肚子恍惚间叫了起来,竟然是真的饿了,且不说在这秘境中漂游了许久,留在长安的肉身怕是也断了好几餐饭食,不饿才算奇怪呢。
磨不过肚子里发出的声响,也耐不住已经让自己快要疯魔的馋意,便起身下了榻,还没走几步便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哎哟,你这姑娘,怕不是个螃蟹精吧,走路横冲直撞的。”那个令少婈已经有些生厌的聒噪男声说道。
“你说谁呢,谁是螃蟹精了,明明是这里头都是红光,你又穿着红色的衣服,谁能瞧见你啊。”少婈回嘴道,一副不客气的样子,转而又小声嘀咕道“一个男人家的,又不是要结婚,穿这么红作甚,妖媚祸害。”
“哎,不是,你这姑娘说话倒是刻薄的很,我怎么就妖媚祸害了。你没瞧见我长得仪表堂堂,好歹也是翩翩公子哥的样貌,半点胭脂水粉气息都没有。”一身红衣的籍江听到少婈说他妖媚祸害后便像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嚷嚷起来。
“停,你可别再说了,我脑瓜子都听疼了。”少婈捂着额头抬手喊道,接着将籍江推到一边道“你可别耽误我出去找吃的。快饿死了。”
籍江一听少婈说饿了,便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似清晨的山风,“你一介游魂还说自己饿了,莫不是在逗我呢”
“你懂什么,鬼界还有饿鬼呢,我说我饿了也并不奇怪。”少婈没好气地回道,“方才我都摘到那仙果了,却被一只不讲理的巨鸟抢了去,一口都没给我留下,真是气死我了。”
“你是说我吗”籍江狡黠一笑,挥了挥手臂化成一对长着红色羽毛的翅膀,扑扇了几下,便又收了起来。
少婈被此惊呆了,转而醒神过来,向后退了几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籍江道“你方才说这是你的火之境,你真身又是鸟,莫非你就是朱雀神君。”
籍江见少婈如此震惊,便与之对视了须臾,忽然笑了起来,一双星目弯成了月牙一般,摇摇头道“我不过是比你早来了许多年,所以便反客为主说这是我的地盘,我虽然也是一只鸟,可是却比不得那鼎鼎大名的朱雀神君呢。更何况神君可是上古先神,我这么年轻,哪里像是活了几万年的老货。”
“老货”少婈嘴里斟酌着籍江最后说的这两个字,心下不觉好笑起来,人家都是受世人景仰的上古先神,却被这小子硬生生说成了老货,这家伙倒是口无遮拦的很。“那朱雀神君去哪里了,他既然是这秘境的守境之神,自然是知道我们该如何出去的。”少婈问道。
籍江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才道“那神君自我来时就未曾见过,不然我也该能出去了。”
少婈一听立即便瘪了气,一脸颓然道“那可如何是好,见不到这位先神,我怕是出去不得了。”说罢,一屁股坐在一个石墩上,头耷拉下来,全无方才的那股神气劲儿了。
籍江见少婈一脸沮丧,便道“我都困了许多年,也没像你这样垂头丧气的,方才你不是说饿了吗,走,我带你去找些吃食。”说罢便蹲下身子扯了扯少婈的衣袖。
少婈有些不耐烦的抽手回来,没好气的说道“哪里还能吃得下去,我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籍江只好收回手,面上轻笑着道“没心没肺才能畅快的活着,就算你忧思难忘,此刻在这里坐着也是出不去的。”
“可是我急恼的并不只是出不出去这事儿,我想爹爹母亲,想蘅汀她们,我还没弄清自己的身世,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伤我之人是何身份。我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吧。”少婈苦恼道。
籍江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女看着天真烂漫,心里却装着那么多事儿,没曾想现如今世外的神仙都要比凡人还难做了吗既然想不通,也不必再想了。“在这里钻牛角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养精蓄锐,多走动一些,兴许便找着出去的办法了。”籍江说罢便拉着少婈起身,也不顾她挣扎,连拖带拽的将其带出了山洞。
走下山经过密林,便到了一处山涧旁,此处山水清幽,竟也是个鸟语花香的好境界,山涧汇水至一个深潭中,潭水清可见底,时有游鱼潜虾出没其中,此刻映在少婈眼中,竟都成了希羽做的活色生香酸鱼片、金甲脆酥鱼,还有蒜香红锦虾了。籍江拉着少婈算是到了目的地,便撒了手。
“我说你这鸟人怎么这般粗鲁无礼的。”少婈揉着手腕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