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溶月为她说出了答案:“你说,小姐,今后奴婢就是您的亲人。也是因为这话,翠螺陪我许久,哪怕多次被刁难,也没离开。娘亲忌辰,我怕大夫人发现我去祭拜,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还是翠螺给我出了主意,让我于正子时偷偷去祭拜,你若是我的翠螺,不会想东想西,只会顾着我一人。你,到底是谁?”
翠螺一下跪了下来:“王妃恕罪!”
楚溶月:“你把翠螺藏哪里去了?”
地上跪着的女子却闭嘴了,半句话不肯说,低着头沉默着。
“我早该发现的,你是他的人,那我的翠螺呢?”
就在此时,碧潭推门进来了,瞧见屋里的情况,有些惊讶:“小姐怎么还不和翠螺离开呢?再晚便是迟了呀!”
“碧潭都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楚溶月摇摇头,拿过地上的篮子:“我和碧潭走了,你去告诉他,把翠螺还给我。”
说完,也不管碧潭惊讶的目光,带着她离开了。翠螺,不,应该叫她无影,王妃发现了她,那王爷那边,自己该如何交代?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无影慢慢起身,推开屋门,指尖轻点,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
碧潭感觉到楚溶月的不对劲,一路上都安分的很,半句话也不敢多说,两个人一道去了楚家祖坟,绕过看守的下人,来到最深处一座小小的坟墓前。
青色的石头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姜氏之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楚溶月跪了下来,夜间的地还是发凉,楚溶月却不管那么多,亲手替娘亲除去坟上的草,白皙的指尖很快沾染了泥土,也染黑了白色的素裙。碧潭一言不发的拿出金银纸宝,堆在火盆里,将火折子拿了出来。点燃了那堆纸宝。
明亮的火光照热了楚溶月的脸,忍不住抓了抓脸蛋,留下几道泥印子,楚溶月添了几个纸宝进去,口中念叨着:“娘亲,喏儿又来看你了。嗯,喏儿还是很不懂事,老在晚上打扰娘亲,其实,喏儿也想光明正大的过来,可是,若是白天,喏儿就进不来了。”
楚溶月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碧潭也在旁边偷偷抹眼泪,主仆谁也没注意到,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楚溶月揩去眼角的泪,突然笑了:“娘亲一定好奇为什么吧,哼,喏儿偏不说,谁叫娘亲不守信用,说好的陪着喏儿呢?”
“娘亲你看,喏儿穿这身好不好看啊。其实,喏儿知道,娘亲最不喜欢白色了。”
“喏儿也不喜欢,喏儿喜欢娘亲说过的颜色,想去看看娘亲讲过的景色,可是,喏儿一个人,出不去。”
“娘亲,喏儿一直乖乖的,什么坏事也没有做。”
“喏儿想你了。”
火光渐渐的灭了,热热的火盆里只剩下灰烬,最后一滴泪也落在了里面,加深了一点点的颜色,楚溶月慢慢站起来,入骨的寒气却拖拽着她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碧潭连忙去扶她:“小姐。”
楚溶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膝盖:“碧潭,我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呢?”
碧潭忍着泪:“小姐,奴婢先扶你起来。”
碧潭艰难的掺扶着她,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托着她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
“吴公子?”
楚溶月回头,果然见到了吴凤月,他的手里还拿着纸宝,想来和楚溶月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谢谢。”楚溶月低声道谢,却看见吴凤月的眉头皱了起来,下一秒,一只手就碰到了自己的脸,楚溶月连忙倒退了几步,靠在了碧潭身上。
“吴公子自重!”
吴凤月的手僵在了半空,许久才放下:“抱歉,是草民唐突了,只是深更半夜,王妃为何孤身出现在此,又为何如此打扮?”
楚溶月这才想到了自己的穿戴,看着面无表情的吴凤月,带了几分哀求:“别说出去好吗?”
吴凤月:“王妃是信不过草民还是怕连累了王爷?”
如此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楚溶月有几分心酸:“他对我很好,我不想连累他。你,别说出去就好。”
“王妃多虑了,草民此生绝不会做出半分对王妃不利的事。”
楚溶月朝他笑了笑,刚准备说话,就听得熟悉的声音响起,在黑夜里竟有几分可怖。
“原来本王的王妃竟需要别人来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