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金珠子便被揪着头发仰起头来。他脖子上全是些咬痕,不重,看着却有些吓人,寒啸抚着他脆弱的脖颈,问他,“你让他去了京城,挑拨我极乐教与朝廷对立,是不是”
是。
不然罹决怎会消失这么久
“怕我不反,用朝廷来逼着我反。”江湖朝堂,从来是进水不犯河水的两方势力,如今罹决却强要打破,逼的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这后招,确实厉害啊。”
如今寒啸只有两条路,进,与朝廷对立,遂了金珠子的心意,退,离开丹阳,将好不容易占来的土地拱手还回去。这两样,他此时都不想选。只是金珠子逼着他选。
脖子被扣紧,金珠子回首,就看到那阴气森森的罗刹面具。
“虽然我确实有意反了,但不想是被人逼着反的。所以,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金珠子知道,像寒啸这样的人,最厌恶的,应该就是欺骗和利用,不巧,他两样都占了,“不如罚我好好侍奉教主。”
让金珠子没想到的是,寒啸竟真的答应了一声,“好啊。”
金珠子心里叫苦,练武之人的体魄与精力确实可怕,怪不得楼里的姑娘,都不爱接那些年轻佩刀的侠士,实在是应付不来。
“过来。”
金珠子站都站不起来,就是四肢伏地的趴着,手脚都在瑟瑟发抖。偏寒啸此刻心情难以揣度,未免触忤他,金珠子只得手脚并用的爬到他面前。
罗刹的面具戴在脸上,鲜艳的红色与青色,与他肌肤相比,实在是太过刺眼与妖异了。
“跪下。”
金珠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抬起头,看寒啸面具后那双眼睛,明白了方才那两个字,并没有听错。
烛台下,两个身着便服的人正在交谈。
“近来皇城周边都不太平,说是有个江湖剑客,四处暗杀官员。李大人,你也小心些。”
“江湖草莽,不必放在心上。”说这句话的人,虽然身着便服,但手指上的玉扳指,头上的金冠顶戴,皆显出他身份的不凡,“此地离京城不过十里,只要信号一发,五万大军顷刻而至这江湖剑客赶来,我便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头顶上忽然滴下了一滴东西,正巧落在二人面前铺在桌子上的白纸上。二人一起垂眼,看到那纸上,一点血迹往外晕染开。像极了雪地里的一朵红梅。
二人惊异,抬首正与屋脊上的那双眼睛对视上。
“来”
声音戛然而止。
一柄暗器,从一人眉心而入,扑的一声穿到了地上。那被叫做李大人的官员,直直栽倒下来,脸上的惊恐都还没有消退。
“你,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屋脊上的人,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看了一眼倒地的同僚,再看一眼门外索命一样的黑影,那人战战兢兢,恨不得瘫倒下来。
修长人影站在门口,沉声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极乐教的人。”
“极乐教”房间里的人瘫软下去。
门口那道黑影,又是一晃便消失不见了。看那影子不见,瘫倒在地的人,也没有胆量敢出去查探,只战战兢兢的坐在地上,望身侧同僚的尸首。
离开此地的罹决,回首便看到冲天的火光。五千皇城里的禁军高举火把策马狂奔而来。
罹决将沾血的剑收了起来。
金珠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皇城也非久留之地了。他该去找金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