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出来了,说余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现在元气大伤,要好好休养,最好不要打扰病患。
沈国公便没有再去内室看他,对清远候拱拱手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余公子了,成兄替我好好照料他,等他伤势好转了,我们在登门拜谢。”
清远候忙道不敢,恭恭敬敬地送沈家出了院子。
清远候一脸担忧地回了内室,清远候见内室只有余浪一人,立马变了脸色,疾言厉色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沈国公你也敢招惹?若是你的身份泄露出去,我们都得玩完!”
余浪面不改色,微笑着看着清远候“表叔这么激动做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四个字是余浪说的极其小声,几乎就是对了个口型。
清远候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外宫御园,不是自己的侯府,忙闭上嘴,用十分关爱的语气对余浪道“好侄子,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好好休养。”
说着上前掖了掖余浪的被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在招惹沈国公一家,他家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余浪也同样小声道“成候只要老老实实听话就行,我的事不用你多嘴,只要你老实本分,我保证大尧的皇帝一辈子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舜国左军先锋,葛成,”
余浪笑得温文尔雅“差点忘记了,你现在是尧国的清远候成毅。”
清远候脸色煞白“我早与舜国没有干系!”
“那就要看看尧皇信不信你了。”
清远候挣扎片刻,终于垂下脑袋“随你……你要做什么都随你!”
清远候出去后,余浪艰难地把右手举到眼前,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刚才接茶盏时碰到了元安的指尖。
元安的手指白白嫩嫩,肌理细腻,骨肉均匀,指甲粉嫩圆润,像是干干净净水灵灵的葱根,一看就是锦衣玉食没有受过苦。
余浪笑了笑,她就应该这样金尊玉贵养着才对。
泰康宫里,当今和长公主坐在太后下首,长公主始终愁眉不展。
当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长宁若是放心不下,不如让余家那个小子……”
长公主一惊“皇兄的意思是……”
当今笑着说道“余家那小子伤势颇重,若是不治身亡也是有的,咱们日后多多提拔余家就是。元安年纪还小,过个一年半载这件事也就被众人淡忘了。”
长公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人死如灯灭,只要余浪一死,过个一年半载众人确实会淡忘这件事,若他活着好好的,三不五时出现在临城,众人就会时常想起,他是怎么抱着元安从马上滚下来的。
长公主勉强笑了下“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心头至宝?余公子也有父母至亲。他既然救了元安,臣妹哪怕倾尽全部家当也要救他。”
当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太后闭着眼睛假寐,好像没有听到当今说了什么,睁开眼睛笑呵呵道“余家那位少年郎伤得也不算太重,太医不是说了,好好养着,一两个月就能痊愈,哪里需要你倾家荡产去救他?”
长公主忙笑道“有母亲和哥哥,自然不需要我出钱出力!”
当今哈哈大笑“朕这些年被你和元安哄去多少好东西?前日南疆进贡来的玉雕瓶,被元安一眼看中了,朕不是眼都没眨一下就赏她了?”
当今指着长公主佯装生气道“余家小子那里不过费些太医和药材,朕已经出了太医了,妹妹连药材都不愿意出?”
殿内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祥和,母慈子孝,兄妹和睦,果真如外头所言,太后慈善,当今仁厚,长公主宽和。
临城后坊街尾一座府邸里,一位面如冠玉的男人坐在案上俯首在纸上写着什么,一个全身黑衣劲装的精悍汉子单腿跪下书案前。
男人扔了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既然失败了就去领罚吧。”
汉子松了口气,知道主子已经手下留情了,忙领命自去刑房领罚。
“双倍。”
走到门口的汉子身体抖了一下,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双倍的板子也算主子手下留情了,毕竟险些伤到了主子心尖上的人。
男人走到窗前,从怀里掏出一块陈旧的帕子,那帕子上绣了一个小巧的元宝,帕子上隐隐有些血渍。
男人叹息一声“元安……”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