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快请进!”
“成兄!”沈国公看到清远候父子从马上下来,忙迎上去“成兄的侄儿伤可还好?”
清远候险些没忍住抽了下嘴角,忙拱手回道“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沈国公十分欣慰“那就好,等过两日我定要携家小上门拜访。”
“我一定扫榻相迎哈哈哈。”
清远候悄悄把手心的冷汗蹭在腿上,心里直叫苦,沈国公您可别在想着我那个“好侄儿”,那就是个黑心肝的!可坑死我了呜呜呜……
巳时正,礼乐奏响,观礼的客人都已经就位,元安身着彩衣彩履,端坐在正厅东耳房内等候。
沈国公致辞开礼“今日小女沈念行成人笄礼,多谢诸位莅临观礼!”
众人忙起身恭喜,待众人重新坐下后,沈国公面带喜色高声道“请沈念入场拜见各位亲朋!”
东耳房里的元安早就准备好了,听见沈国公的话,在赞者曹宝珠和有司郑家三姑娘郑雅的陪同下,缓步走进正厅。
三人在正厅中间站定,曹宝珠以盥洗手后站在元安西侧,郑雅手捧罗帕和发笄站在一旁。
元安向观礼的亲朋行礼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郑雅手捧托盘上前,曹宝珠跪坐在元安身后为其梳头,不过是象征性地梳了两下后就把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然后是长公主起身请正宾加笄,长公主为元安请的正宾是太子妃的祖母,在女眷中名望极高的孔老太太。
孔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跪坐在笄者席上的元安,她年纪大了,像这种小辈的及笄礼她轻易不会出席,更别说作为正宾加笄了。
可是淮阳郡主不同,一来郡主深受太后宠爱,又是长公主亲自请了她,她给镇国公府的面子也是在向太后和当今卖好;二来她也是真心喜欢淮阳郡主,身负盛宠却从来不持宠生娇,模样又俊俏,想到自家的次孙还没有定亲,笑得越发开心了,及笄了就能谈婚事了。
孔老太太盥洗手后,用丝帕拭干,和长公主相互揖让走到元安面前。
元安已经转向正东跪坐,孔老太太站在元安面前高声吟唱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元安微微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弯腰向孔老太太行礼。
郑雅捧着罗帕和发笄走到孔老太太身边,孔老太太跪坐在元安身后,为元安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落座。
曹宝珠上前为元安扶了下发笄,就算是为元安正笄。
随后元安起身,接受诸位宾客的祝贺后,和曹宝珠、郑雅一起回了东耳房,换上了与头上罗帕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这及笄礼可真繁琐!”元安张着手让曹宝珠给她系上腰带,忍不住小声抱怨。
曹宝珠深以为然,折腾了这么久,及笄礼才过了一半“你就知足吧!你熬过这次就行了,我的及笄礼还没办呢!这次陪你折腾一遍,回头自己还要再折腾一遍。”
元安笑眯眯道“不是说好了,这次你当我的赞者,下次我当你的有司,就像今日的雅姐姐一样。”说着俏皮地朝郑雅眨了眨眼。
“你当不当我的有司不打紧,反正金乳酥的秘方得给我。”
“好好好,等下就让小茴姐姐抄一份给你。”
元安换好襦裙后有重新回到正厅,曹宝珠取下她头上的发笄,孔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支口内衔着一串圆润南珠的朱雀发钗,正要插在元安发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太后娘娘来了!”
众人顿时十分惊讶,都知道太后疼爱元安郡主,没想到居然会亲自出宫参加郡主的及笄礼。
长公主也十分诧异,太后并没有和她说过今日要来元安的及笄礼,她急急忙忙和沈国公去迎接太后。
太后已经过了二门,长公主刚出正厅就看见太后朝这边走来。
“母亲!”长公主急忙迎上去,搀着太后的手笑问“母亲怎么突然来了?竟然也不提前和女儿说一声?”
“我外孙女的及笄礼,我这个做外祖母的自然要来,不提前和你说,还不是怕你们说出一车的大道理,不许我来!”太后笑呵呵地扶着长公主的手,见太子、太子妃、奕王以及沈家两兄弟都出来迎接她,笑得越发开怀。
“安儿呢?”
长公主忙回道“及笄礼还没有完成,安儿可不能出正厅,估计这会正在正厅里往外看呢。”
太后忙看向正厅,果然看见元安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往外看。
“外祖母!”元安看见太后十分开心,太后刚到正厅廊下,元安忙迎上去,给太后行了礼后笑嘻嘻道“外祖母您怎么来啦?”
太后见元安头上没有发钗,笑眯眯道“外祖母来给我们的安儿插戴发钗。”说着对一旁的孔老太太道“老姐姐,哀家来抢你的活了!”
孔老太太家也是从祁州来的,和太后十分相熟,听见太后的话她忙笑道“郡主钟灵毓秀之德,难怪太后娘娘这般疼爱,就是我见了也爱得不行,太后娘娘您请吧!”
元安又回到笄席上跪坐着,不同的是如今站在她身前的是太后了。
朱嬷嬷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后奉到太后面前,太后从里面拿出一支流光溢彩的凤凰步摇钗,插在元安发间。
场上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支步摇实在是精致,凤尾薄如蝉翼,微微轻颤,关键是凤凰口里衔着的明珠,竟然是紫色的,而且异常圆润,似乎还微微发着光,这等宝贝众人还是第一次见。
长公主也吓了一跳“母亲,这不是您嫁妆里的紫珠吗?普天下可就一颗,您怎么……”
太后满意地看着元安头上的凤钗“这颗紫珠正配我们的安儿。”
长公主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是太后嫡亲孙媳,太后没有亲孙女,按理来说这样的好东西该先给皇后和太子妃才是。
太子妃笑着上前扶着太后的手,看着插戴着凤钗的元安赞不绝口“元安妹妹果然适合这颗紫珠,祖母的眼光错不了!”
太后笑着拍拍太子妃的手“你是个好的,回头多来泰康宫陪哀家说说话,哀家给你也留了好些宝贝,回头偷偷给你,不让他们知道!”
奕王忙上前逗趣“祖母可不能偏心,表妹和大嫂都有,我的呢?”
太后瞪了一眼奕王“等你把媳妇讨回来,再来和哀家要东西!”
奕王摸摸鼻子,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元安的及笄礼因为太后的驾临更加热闹,众人的吉祥话一股脑地往元安身上丢,心里也越发火热,元安郡主如此受宠,若是能求娶回家,岂不是有天大的好处?家中有合适男儿的贵眷笑得十分真诚,极力奉承着太后和长公主。
沈国公本来应该在及笄礼上为元安取字,但是元安早就被封为了郡主,当今赐了元安二字,既是封号,又是字。
及笄礼过后就是摆宴席,太后没有留下吃饭,长公主和沈国公本要亲自送太后回宫,太后却执意不肯。
“安儿的及笄宴,你们都不在怎么行?若是不放心,让明堂送我回去就是了。”
沈明堂忙站出来,亲自押车,护送太后回泰康宫。
宴席后,众人在豁望园里赏花玩乐,贵眷们跟着长公主和太子妃在湖心亭上说话,闺阁的姑娘们和元安在湖边的花园里赏花。
长公主正在和孔老太太说话,孔老太太辈分高,儿子是盛国公,孙女是太子妃,平日里和人来往颇有几分傲气,今日对长公主一个晚辈却十分客气,话里话外对元安赞不绝口。
长公主在心中略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孔老太太的次孙,也就是太子妃的亲弟弟郑慕今年已经十六了,只比元安大一岁,正是说亲的时候。听说也是龙章凤姿,十分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在临城里算是非常拔尖的了,而且郑慕虽然是次孙,但是他的大哥,也就是曹敏的未婚夫,去年剿匪时不幸战死,日后盛国公的爵位便是郑慕继承。
想到这里长公主对孔老太太越发热情,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听到花园里传来喧闹声。
太子妃不动声色地继续和众人说话,诸位贵眷也十分有眼色,权当没有听见。
绿萝悄悄朝花园去了,刚到花园里,就听见沈惠和一位姑娘正在争吵。
沈惠红着眼圈十分委屈“姜姑娘打翻了茶盏摔在我裙子上,我也没有怪你,只想着去换一身就是了,姜姑娘何必恶人先告状,非说是我打翻了茶盏,这是什么道理?”
沈惠口里的姜姑娘昂首挺胸一脸不屑“本就是你打翻的茶盏,我又不是你爹,做不出来诬陷人这种不要脸的事!”
沈惠脸色大变,用帕子捂着脸大哭道“姜姑娘为何出口伤人?连我父亲也骂上了?我父亲虽然早逝,可也是为了陛下战死的,岂能容你辱骂!”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