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颤抖着手拿起床边小几上的羽毛放在曹敏鼻下,羽毛纹丝未动。
赵晏握着曹敏渐渐开始变凉的手痛哭不已。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元安刚从正院给长公主请安出来,就听到外院的管事来报,赵郡王妃没了。
元安站在院门口沉默许久,半晌后长叹一声,然后扶着小茴的手回自己院子里。
曹敏毕竟是奕王的姨姐,为了表示对曹家的看重,他日日陪着曹宝珠去赵郡王府吊唁。
九月初十,是沈惠入奕王府的日子,可这日奕王依旧陪着曹宝珠去了赵郡王府,奕王府只来了一个管事和一个嬷嬷,和四个轿夫,用一顶粉红小轿抬着一身粉红嫁衣的沈惠从侧门悄无声息地入了奕王府,连酒席就没有摆一桌。
一直等着沈惠入奕王府,好看曹宝珠笑话的人不由有些失望,还有些人的心思却活泛起来,奕王如此不给沈家面子,看来确实和沈家离心了,如今朝中分为太子和奕王两大势力,他们是不是也该站队了?
曹敏的死在临城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众人提到她最多叹息一声红颜薄命。
如今临城百姓议论的最热闹的就是即将远嫁虞国为后的仪嘉郡主。
九月十六,仪嘉一身火红的嫁衣,在承恩殿拜别三位圣人以及长公主和沈国公,以镇国公府义女的身份远赴虞国和亲。
元安早在前一天就到泰康宫陪仪嘉,她如今名义上还在养病,自然不适合出现在虞国迎亲使者面前,便只能在泰康宫泪别仪嘉。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元安便经历过生离死别,只觉得人生太过无常。
她从泰康宫回到沈家后,坐在秋千架上抱着已经长到一尺半高的无名花。
离初冬只有一个半月了,可是余公子却了无音讯。
小茴在屋里整理元安的首饰,元安如今渐渐大了,一些孩童带的首饰已经不合时宜了,长公主吩咐她把那些金猪金锁什么的都挑出来送到金铺融了,重新打些时新的首饰。
“郡主,”小茴抱着几个盒子从屋里出来,摆在元安身旁的案几上,请示元安“这些都是郡主儿时故友送的,该如何处理?”
元安把花盆放在一旁,眼中露出几丝怀念,这些都是玉郎哥哥送她的。
她拿起一个精致的黑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麒麟,只是当年渡口送别时,玉郎哥哥送她的,她还把自己从小带着的护身符送给了他。
元安摩挲着手里的玉麒麟怅然若失,小声说了一句,“玉郎哥哥,你如今还好吗?”
小茴在一旁听着不真切,以为元安喊的是余浪哥哥,慌忙四下看了看,见院子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放心,忙对元安道“郡主,咱们可是说好的,长公主和国公爷不点头,您可不能和余公子有逾矩之处。”
元安觉得小茴十分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和余公子有逾矩之处了?”
小茴压低了声音道“您刚刚不还唤他余浪哥哥了吗?在外人眼里您和余公子可是——”
“我什么时候喊余浪哥哥了”元安忙打断小茴的唠叨“我刚才明明喊的是玉郎……哥哥……”
元安话音未落已经傻了。
余浪玉郎……玉郎余浪……
元安忽然觉得十分不真实,她自认识余浪以来,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后都依礼唤他余公子,这么久了竟然没发现他的名字和儿时好友这么相像。
余公子会是玉郎哥哥吗?
不对不对!元安忙摇摇头,若他是玉郎哥哥,他为什么不对自己说?
她想起今年生辰时余浪送来的那支红玉梅花钗。
“只要我还活着,在你十五岁前我一定回来,等你及笄宴上,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元安恍惚想起当年临别时,玉郎哥哥对自己说的话,今年生辰前后她足足在心里骂了玉郎哥哥一个月,说好了回来却没有回来。
元安紧紧攥着玉麒麟,又好气又好笑,在心里愤愤道若你真的是余公子,还骗了我这么久,我可不轻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