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看似是放走了鱼家兄弟, 但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 他就悄然跟在了后面。
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鱼家四兄弟并没有把人带到别的什么地方,而是驾轻就熟将他送回了破庙。
难道能请得起他们的尊贵主人,竟混在这乞丐窝里
无花思索少顷, 用起了他拿手的东瀛忍术,以替身术将自己和环境融为一体,伪装在他们四人的说话声恰好能够听清的距离。
破庙里不多时就走来一个接应的人影,无花凝神去看,却发现
这四个矮子深夜扛着阿酒回来,居然是要见另外一个矮子
“雾草溜溜溜呀我头一回见我师父喝趴下,你们这是从哪儿把他弄回来的”
鱼家兄弟个个话少, 言简意赅“巷口酒铺。”
朱停搓着自己下巴, 古怪道“下午那和尚一脸坏样把他借走,我就觉着有鬼, 啧大和尚牛批啊师父这不科学的酒袋肚子都能叫他给灌醉了。”
他不提倒还好,他一提,四个矮子就有些不高兴,冷着脸将无花趁洛飞羽喝醉时的“不要脸行径”给讲了一遍,还警告朱停不要总沉迷美色耽误正事。
朱停立时吓了一跳“什么那他摸着了没有”
鱼家兄弟自然骄傲摇头“有我们兄弟四个,岂会让他得逞。”
朱停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紧接着就骂道“辣鸡秃驴难怪叫戒色呢要不是师父喝趴了肯定敦爆他的光头”
鱼家兄弟于是又将洛飞羽要同无花下月初二成亲的事告诉了朱停,朱停面露难色,抓耳挠腮“这不该我们管的,最好还是别管吧我们只让他世世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至于娶妻生子,那是师父自己的事,哪轮到我们操心”
“哼,小鬼就是怕事关键时候不在主子身边,连未雨绸缪也都不懂。”
朱停一听小脸就不乐意了,“嘿,你们不能仗着比我多吃几年饭就轻看我啊,没有我你们找得着我师父我是刚换好牙不假,可我懂的一点儿不比你们少,要不我师父收我做徒弟不收你们呢”
还不是因为洛飞羽没见过他们鱼家四兄弟懒得跟个小豆丁理论“今日若非我们,主子已叫人占了便宜”
“好吧,这算我玩忽职守,功记你们头上。”朱停原本半夜起来就困得不行,呵欠连天道“你们快把他抬进去吧,我一个人可弄不动。”
鱼家兄弟这才重新举着洛飞羽四肢将他放进破庙。
朱停伸着懒腰随处找了棵树,准备就地嘘嘘一下,万一明日有没睡熟的乞丐问他半夜跑哪儿去了也好有理由搪塞,嘴里哼哼唧唧吹着口哨催着尿,眼睛还没眯瞪起来,面前的树忽然“咻”地消失了,变成一颗铁青的光头。
朱停的尿意顿时就被一个激灵吓倒回去了。
“卧”
他刚要大叫,无花眼疾手快捂死了他的嘴,威胁道“不想死就把嘴合严实。”
朱停忙不迭点头配合,以眼神示意自己会乖乖的。
无花这才松开,面无表情问道“酒儿究竟是谁”
朱停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了转,脖子一梗道“你要是想问我这个,那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无花冷笑道“我不会杀你,我可以把李老实家的小姑娘抓来,当着她的面,你总会说的。”
“卧槽”朱停也急了,“那么小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无花笑得一脸斯文败类样“你若配合,我自不会干有失风度的事。”
朱停默默咽了咽口水。无花的意思他充分领会到了,这和尚不是做不出,只是出于体面或风度等某些原因没有做而已,但仅知道“他能做”这一点,就已足够有威胁性。
不知不觉间汗水已爬满了朱停的背“我、我不能告诉你”
“哪怕今天晚上那女孩就得死”
“”朱停眼睛都瞪圆了,“你到底是个什么烂黑心玩意儿怎么能用这种轻松的表情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无花居高临下睨着他道“因为你有权利童言无忌,你可借此试试,看我是不是言出必行。”
“你堂堂一个大人,对个七岁的小孩威胁恐吓,怕不是有猫病”
“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知道怎么在师父面前掩藏心计,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小孩,哪怕他还没长大。”
“”
朱停虽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怂包,但偶尔也有硬骨头的时候,他咬了咬牙,挺起刚长了点儿肉的小胸脯道“你洗洗睡吧,我要是告诉了你,今天晚上我也不用活了你没瞧见刚进去的四个大兄弟吗横竖都是死,不如硬刚”
无花闻言不由多瞧了他一眼,这小东西倒跟洛飞羽一个倔脾气。先前他会觉得朱停像洛飞羽,也是因为他那股子机灵劲儿简直跟那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管阿酒叫师父,这算是有其师必有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