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铎离开万宝楼后,绕了个小道,顺着一直走,走到城中湖的凉亭外。
这处很安静,几乎没有人往来,城里的喧嚣不曾渗透到这里。
魏铎也是为宁诗怡的名声着想,带她来这里。
在酒楼里就大喊他的名字,不怕京都人传她不好的话吗?
更无法说的是,她缠了他有一段时间,每次从官署回来,都能碰见她,甚至昨日,她还派她的婢女去敲他的家门。
魏铎道:“姑娘,到底何事?”
宁诗怡在宁府颇受宁尚书令宠爱,她的脾气也因此被养娇了些,被魏铎放了两天鸽子,她有些恼,道:“魏铎,你为何躲我!”
魏铎傲虽傲,却不是没气度,好声好气道:“姑娘,魏铎没有躲姑娘,魏铎官职在身,事务繁忙,姑娘若有事,传话给魏铎的书童就好。”
宁诗怡哼一声,“别找借口,你若不是躲,为何昨日我的婢女相邀,不来相见?”
魏铎:“姑娘的婢女相邀,哪一出理?男未婚女女未嫁,魏铎若去赴约,是什么说法?”
宁诗怡已脸红耳斥,唇口不饶人,道:“魏铎,本以为你是风流才子,不想到你也为人迂腐。”
魏铎点头:“姑娘高看,魏铎读十数年,不迂腐也难。”
宁诗怡:“!”
宁诗怡口才上讲不过魏铎,她又被魏铎的话气得憋一股气。
她在长亭外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她偷偷看魏铎,魏铎落落大方、仪表堂堂,是真好看,是真气度不凡。纵使他这么气她,她也喜爱,而又一想,父亲给自己得时间,还有明后两天。
才僵持过,她让魏铎求娶她,魏铎怎么可能会应?可也不得不和魏铎说此事。
宁诗怡又走到魏铎面前,这次态度软了很多,“你可知你从官署归家的路上,为什么总能碰见我?”快说到心里话了,宁诗怡有些紧张,心“砰砰砰”的跳。
魏铎被她这么一问,唇抿紧了些,眉也微微皱,看着不如刚刚自在,像是有一点点紧张。
魏铎摇头。
宁诗怡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道:“魏铎,你可还记第一次相见?无墨斋请老先生出对子,那是老先生一生都未解的绝对,谁都答不上,可你却一下子就答了上来。”宁诗怡像是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双目盈盈,眼睛里水光点点,她紧张道:“我我,我那日起,就心仪魏大人,之后一直想与大人相见,故等在大人回府的路上,才有和大人日日相见。”她抖着声音,将整句话说完,说完后心扑通扑通的。
魏铎猛地退开一步,像是受到了惊吓,眼中也有些惊慌,不知说什么好。
宁诗怡边等他回话,便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等半天,魏铎也没有回她。
宁诗怡抬头看魏铎,“魏大人?”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魏大人可对诗怡有同样感情?”
魏铎侧身,没有回话。
宁诗怡再等他半天,他还是没有说话。
宁诗怡渐渐心往下沉,感到酸涩,相见了那么多日,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吧,宁诗怡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
随后她擦擦眼睛,浅浅地笑一下,“诗怡知晓了,但,即使如此,诗怡还有一事相求。”
她说着双膝跪地,又把魏铎吓了一跳。
魏铎连忙请她起来,可她不起,“魏大人若不答应我,我怕也只能寻死去了,还请魏大人答应诗怡,否则诗怡长跪不起。”
男女有别,魏铎也不能硬过去把她扶起来,他撇过头,没说话。
宁诗怡:“家父尚书令,昨日对诗怡说,要送诗怡入宫去,除非,除非魏大人三日内前去提亲。”
魏铎听后,眉头紧皱。
宁诗怡:“是诗怡说心仪魏大人。”
魏铎没说话。
宁诗怡泣道:“魏铎,我不想入宫,不想侍奉皇上,我对你地心思你是知晓的,你去向我爹求亲吧。我只嫁你,我日日等候你,为了你不惜顶撞父亲,你即使没有一丝动容,可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儿上,向我爹爹求亲吧。”
魏铎还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讨厌宁诗怡,也不是喜欢宁诗怡,宁诗怡曾做的事他看在眼里,不愿苛责她落她的面子。
魏铎道:“宁姑娘,结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这般儿戏,你起来吧,今日之话,魏铎就当没听过。”
宁诗怡还是不起,“若不嫁你,诗怡不如去死。”
魏铎难做。
宁诗怡又哭:“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我若嫁你,我一定好好照料你,什么都听你的,给你裁衣做袜,若你回淮南老家,我会精心侍奉婆母,对内,我会把府中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对外,我也会和你同僚的夫人们处好交情
一个女子说出这话,魏铎已十分为难,宁诗怡还在哭,还跪着不起。
两人僵持了很久。
魏铎无法,终是点了点头。
宁诗怡睁大眼睛,泪又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开心的,她没急着起身,而先道:“谢谢你魏铎,我知这事强人所难,你果真答应我了,我很开心,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的泪没停过。
魏铎没有说话,眉头也没有舒展,但点了点头。
宁诗怡捂脸,一会儿她取出一个荷包,荷包绣的很精致,不是鸳鸯之类,而是松竹,她道:“魏铎,这是我早就为你做好的,一直想给你,却一直不敢给你,你能把它收下吗?”
魏铎看了一眼,接过去,拿在手里。
宁诗怡泪又下来,“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魏铎,你一定要来,我在府里等你。”
宁诗怡:“魏铎,你一定要来。”
魏铎点头。
宁诗怡走了,魏铎心里很沉重,慢慢往他自己家走。
......
万宝楼,唐瑶和李奕准备下楼,李奕又拿过那个丑的不行的帽子,递给唐瑶。
它的风格不入唐瑶的眼是其一,更主要的是,戴着这东西,视线都受阻,唐瑶怎么会戴?
唐瑶缠着李奕撒娇,就是不戴。
李奕不许。
唐瑶只好使出杀手锏,“皇上~,您刚才答应了臣妾的,去逛花灯会都听臣妾的,您是一国之君,难道要食言?”
李奕想起怎么被她骗的,冷哼一声,“朕自然不会食言,可你若不好好戴上,就没有花灯会了。”
唐瑶瞪大眼睛看他,没想到他这么无赖.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没有用,唐瑶也没办法,最后还是乖乖戴上。
为了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约会,她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