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缺不了他。”顾斐平静道。
明湖挑挑眉, “缺你就可以了吗？我记得你失踪的时候，剑宗还好几次到我这儿来要你的人呢。”
那时候，顾斐还态度坚决地几次强调他不愿意离开——虽说, 那也都是魅惑之吻的效果罢了。
可现在嘛……
想到顾斐前日那句“你从未解开对我的控制”，明湖就笑了, 她歪着头道，“顾斐，你要是真的喜欢上我, 那后果可是会很惨的。”
魅魔魅魔……魔又没有心。
“承蒙提醒, 顾斐谨记于心。”
明湖哦了一声, 车轱辘他, “那‘春季’呢？你还没有说。”
顾斐听明湖声音似乎又变了, 不由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却正好看见明湖坐起身背对着他换衣服，恶魔的黑色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深吸一口气立刻选择将眼睛重新闭上，可这回却再怎么静心也入不了定了。
魅魔腰上那两个腰窝像是从他的眼睛刻入了视网膜里似的, 想忘都忘不了。
……好在明湖没有神识，也不知道他方才睁开了眼睛。
明湖暂时取消了时装效果, 换了件轻便睡衣后就钻进了被窝里，抓着被子朝顾斐抛了媚眼, “要是半夜忍不住, 叫醒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哦。”
顾斐默不作声合着眼, 五心朝上一脸沉静。
明湖翻了个身, 抱着被子没心没肺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斐的神识将整个帐篷包围在内，外头的狐族窥探不到里头，虽实力强横但没有神识的明湖也无法察觉他的动静，这一方天地就仿佛是专属于他的领域。
察觉到明湖陷入沉睡后，顾斐才睁开眼站起了身。
他原是要往外走的，脚却不听使唤地走到了蜷成一团陷在狐狸窝中央的明湖身旁。
明湖睡得很香，那双魔魅的眼睛被遮住，长长的眼睫随着呼吸缓缓颤动着，似乎是在做梦。
顾斐不记得做梦是什么感觉了。他伸手轻轻触碰明湖的眼皮，知道即使此刻她看起来如此不堪一击，可哪怕整个妖界覆灭，这个人也不会被伤到一分一毫。
他轻吸一口气，将手移到席向晚身侧，试探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而后嵌入指缝，十指交握一点一点收紧，动作看起来极为煽情的同时又充满了掌控欲。
直到手被人紧紧握住、按在床榻上，明湖都没有醒来。
她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这时候帐篷里已经没有了顾斐的身影。
剑宗大弟子出了帐篷，神识从这片狐族的领地一扫便找到了他晚上饮下那杯酒的主人，用神识直接惊醒了对方。
女妖修惊讶又害怕地出了帐篷，见到顾斐的身影，过去大气也不敢出，“怎……怎么了？”
“解药。”顾斐看着她，“晚上那杯酒里的东西，总该有解药。”
他对明湖说了谎，那酒、妖界灵气、再加上明湖，三者的影响力混在一起，根本难解难分，他压根没有化开，反倒越理越乱，不如找狐族直接要解药来得方便。
“解药？”女妖修的狐狸耳朵抖了抖，有些心虚，“这种东西，我们是不备着解药的。”她快速瞥了一眼顾斐脸上浅淡的笑意，尾巴一僵，立刻补充道，“但近处就有可以制作解药的材料，我只要一小会儿就能做出来了！”
“劳烦你了。”顾斐颔首。
女妖修如蒙大赦，叫苦不迭地去狐族领地周围找那□□的解法。
好在狐族的□□就是就近取材制作的，解药需要的药草自然也都生长在附近，倒不用耗费太多功夫就做出来了，是杯看起来颜色黑黢黢的药汁。
女妖修小声解释道，“没时间提炼做成其他的了，就是味道奇怪点，其他也没什么……”
顾斐看了她一眼，一口就将杯中苦涩的药汁饮尽，真元裹住药液炼化之后通向四肢百骸，果然将燥热稍稍解除了些，他面色稍缓，“深更半夜，打扰你入眠了。”
女妖修有些惊讶，摆摆手，带着两分不自在道，“也怪我，一时兴起就给你倒了那杯酒……原本走时应该将酒带走，我当时羞窘，就给忘记了。”
她说完，偷偷打量顾斐的面孔，忍不住又问道，“你和明湖……为什么还需要解药？”
“我和明湖——”不是那种关系。
顾斐的这句话还没出口就戛然而止，他倏地站了起来，转脸看向了明湖帐篷那边的方向。
“怎么了？”女妖修不明所以，只从顾斐身上察觉到了和先前一样令妖战栗的庞大真元和寒气，接着眼前一晃，顾斐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女妖修心中暗道不妙，连忙也向明湖的帐篷赶去，却根本追不上顾斐，等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一个棕红色的身影远远地被从明湖的帐篷里踢了出来，倒飞出老远。
——那是狐族的同胞！
女妖修不及多想，上前勉力接住了被打飞出来的同族，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你……你半夜偷偷去客人的帐篷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