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钟志勤昨日也已经收到了圣旨,知道柏豫章乃是宫中目前正受宠的柏婕妤的亲弟弟,以为他是权贵子弟、酒囊饭袋,所以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等到听到通传的时候,知晓带着柏豫章来报道的人是丘益白,还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在钟志勤看来,丘益白就是一个走了歧途的人,明明是凭着自己实力进入国子监念书的,现在却已经走了权贵的路子了。
但是待到见到了柏豫章,问了问他的情况、并且考教了他之后,钟志勤瞪大了眼睛,问道:“柏豫章,按道理来说,你以如此稚龄就得以考中举人,家中也是官宦之家,应该符合国子监的报名条件的,为何不走考试的路子进入国子监,反而要走权贵的路子呢”
柏豫章有些羞赧,说道:“小子以前托大了,没有想直接到国子监考试,而是想着要游历整个大周朝一番,观察一番各个书院,最后才选定一个书院参加考试,所以错过了去年国子监的招考。”
钟志勤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走走看看之后才能更加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最后你选择来国子监念书也是有眼光的,国子监乃是天下最权威、最好的书院。”
在他看来,柏豫章最后选择了国子监,自然就是认为国子监乃是天下第一书院,将其他书院都比了下去,因此对柏豫章更加增添了一分满意,好感再提了一分。
柏豫章并未多言,只是笑了笑。
之后,钟志勤叫来一个教员给柏豫章准备后勤适宜,太过于细致的东西他都是不管的,全都交给手下的人。
那个教员名叫周子健,他既然在国子监这么久,自然是惯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
本来周子健知道柏豫章是目前正得宠的柏婕妤的弟弟,就有些想要交好他,可是本以为国子监祭酒钟志勤不喜柏豫章,不敢一开始就做得这么明显。
可是现在一看钟志勤的态度,对柏豫章也这么友好、看重,周子健便放心大胆地讨好柏豫章了。
丘益白也跟着一块去,帮柏豫章看着一点儿,生怕他受了排挤、受了骗。
国子监的宿舍两人一间,但是因为大家都是京城的学子,所以很多学子会选择回家居住,而不住在国子监之中。
柏豫章家住西城区,而国子监在东城区,离家较远,几乎要穿过整个京城,所以他并不准备每天都来上学,那样不仅自己会觉得累,还会浪费不少的时间。
有了这个前提,那个国子监的教员周子健便问道:“不知道柏举人是想要居住一个什么样的宿舍是想要一个不常出现的舍友,可以自己好好地在一个宿舍居住,还是想要找一个平日里喜欢努力的学子,两人一同念书”
柏豫章有些犹豫,之后想了想,生怕舍友与自己不合扯皮,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是说道:“我还是选择一个不常出现的室友吧,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还是以学业为重。”
周子健笑眯眯地选了一个宿舍,说道:“那好,就给柏举人分在天字号第六十四间吧,您的这位室友是蔡明达,乃是礼部尚书蔡显峰蔡大人的庶子,平日里人性格很好,不会为难人,他平日里都是居住在家的,每旬只会在国子监居住一两天。”
柏豫章闻言眼睛一亮,经过边西省菜镇一行,他对蔡家的人很有好感,如今能与蔡家人同处一室,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他并没有哪里不满意的,甚至还激动异常。
丘益白也听说过蔡明达这个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周教员,如此甚好,劳烦您了。”
分配宿舍这种事情虽然是小事,但是若是被人为难,分配到一个极难处的舍友,也是极难过的一件事。丘益白跟着来就是为了杜绝这种情况,为了避免柏豫章不知道这些人的品行,被教员蒙蔽。
如今看着周子健做事情还是挺实在的,丘益白也放宽了心,将柏豫章一个人留下来与周子健一同去收拾、整理,办理入学事宜,而他自己则匆匆赶去学堂里上课了。
柏豫章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可以不去学堂听课,但是丘益白却不可能。
柏豫章认准了自己的宿舍、床铺之后,跟着周子健领取了一份自己的床铺、蚊帐,以及书和笔墨纸砚等物品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之中,然后再出门去叫了一辆车回了家,让墨染收拾一些东西准备和自己一同去国子监。
国子监的学生是可以带一个书童同住,帮忙处理一下私人事宜的。想想也知道,那些金樽玉贵的权贵之子入了学,难不成指望他们收拾屋子、洗衣做饭不成
带上墨染之后,柏豫章确实觉得比较方便,起码能把自己从劳动中解放出来,只要负责念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