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警员小跑过来，“谭队，东边的角落，那还有个小厂房。”
“走！去看看！”
“程老师，你和艾伦先去检查吧。你明天还有课，我没事，晚点也没关系。”
天色渐亮，本来等的不耐烦的男男女女们又开始嚷嚷起来。
“我们还得上班呢啊，能不能快点啊。”
其实尿检呈阳性基本上就证明这人最近有吸毒行为没跑了。
黑鲸的工作人员会被重点盘查，对于来东林街玩的客人，只要检查呈阴性，没什么其他涉黄，涉毒行为，做个简单的笔录就可以放人回家。
警局的人越来越少，程嘉梁坐在虞千瑶的身边摇了摇头，“我会请假。”
他怎么可能扔她一个人在这儿呢，尤其是，就算别人走了，她也没那么快的走。
他总要把她带回家。
不过……
程嘉梁看向门外，黑鲸的事彻底了结，她还会跟他回去吗
程嘉梁不回去，艾伦自然也不回。
他们三个自愿排在后面检查，其他等待检查的也乐得往前一步。
警局的人倒是不在意，尿检可是能查的出至少3天内你有没有过吸毒行为，只要吸过，就跑不了，再怎么拖延也没用。
等到天光大亮。
虞千瑶三人检查都没问题后，就开始做笔录。
虞千瑶事先被谭队重点交待过，程嘉梁和艾伦笔录很顺利，到虞千瑶这里却卡住了。
做笔录的警员拿着笔和纸对虞千瑶说道，“虞小姐，鉴于您之前在黑鲸工作过，麻烦您在这儿多呆一会儿，等我们领导回来，再进行具体的询问，您看可以吗”
虞千瑶点头表示没问题。她将身上披的衣服拿了下来，递给程嘉梁道，“程老师，你们先回去吧。”
这次程嘉梁没有说拒绝的话。
他拉着艾伦走出和平区公安局。
东升的太阳并不炙热，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后，程嘉梁说道，“师傅，麻烦东林街。”
艾伦随后跟着上车，“还去东林街做什么”
“我车还在那。”程嘉梁看着手表，眼皮都没抬的答道。
程嘉梁的车运气好，停在了靠近黑鲸那一侧的停车位。
要是像路边那几辆，全部都被炸弹波及的成为一块块的废铁。
但哪怕有靠近路边那一侧的车做缓冲，程嘉梁那辆车的车窗还是被余波震碎了。
程嘉梁上车后，启动，嗯，很好，还能开。
他将车开去了最近的维修点。
艾伦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抽着烟，“程，昨天的人也是他们的人”
“嗯。”
“所以，即使这样，程，你也打算什么也不说吗你难道想要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烟。”
程嘉梁向一旁的艾伦伸出手。
艾伦诧异的挑着眉，“你不是从来不吸烟”口里虽然是这么说着，艾伦还是递给了程嘉梁一根，顺手用打火机为他点燃。
程嘉梁的姿势却不像个新手，他熟练的在艾伦手上借火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并没有被呛到，反而像个老烟枪一般，缓缓的吐出烟雾。
他的那身温文尔雅的大学老师的伪装不复存在，眼镜后面的眼睛带着孤冷。
“我知道的不多，都是些没用的。”
艾伦并不在意，任何线索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线索，只有从不同看似无用的线索穿针引线，就一定会带他到达正确答案的彼岸。
程嘉梁盯着烟头上明明灭灭的火光说道，“黑鲸里死的那两个，一个叫做赵坤，一个叫做于南。外面炸死那两个我不知道。”
艾伦忍不住插嘴问道，“你的小可爱也和他们有关系”
程嘉梁狭长的眼睛冷冷的斜视过去，“不想听就算了。”
艾伦连连投降，做了个拉锁封嘴的手势，“你说，你说。”他肯定不会再打断。
“我和赵坤还有于南曾经生活在一个孤儿院。”程嘉梁再次吸了一口烟，烟草让他每次想起那段屈辱又让他憎恨的过去模糊的像一副遥远的晦暗画卷。
“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催眠自己吗”
程嘉梁将手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皮鞋将香烟碾的稀碎，“因为我的过去，并不那么美妙。”
这个艾伦有猜测到。他其实一直不赞同程嘉梁进行自我催眠，因为这是一种逃避。
艾伦是典型的美式英雄主义，他向往的永远是那种勇敢无畏，迎难而上。
逃避是懦夫的行为。
但程嘉梁是他的朋友，又倔又强，倔是指不会听他的，强是指目前青出于蓝的催眠之术。
程嘉梁的天赋卓绝，在催眠这个领域的技术甚至超过了他的老师，美国最著名的催眠大师之一。
艾伦闭着嘴，没有打断。
程嘉梁的回忆并没有很久，因为那是他最想忘记的过去。他永远也不想沉湎与回忆那些。
“当年，经常有好心人来孤儿院领养，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能被领养，就有家了，有未来，有爸爸妈妈，有吃不完的零食，有属于自己的玩具。”
“院长阿姨带来过不少人，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比，我小时候虽然不爱说话，但长的不错，是比较受欢迎的领养对象。”
“但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赵坤和于南抢了我的收养机会，我也没在意，反正我又不想当那些人的孩子。但小学毕业后，他们两个都没上初中让我察觉出了不对。”
“怎么说”艾伦好奇的问道，“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但看着就是辍学混社会的，不上初中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