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剩余的日子,安歌在山里继续闷头拍戏, 《星子》冬季的戏份几乎都已拍完, 顶多有些室内的戏还需要返, 不过届时在南安也能补拍。收拾好行李, 整个剧组一同回家,安歌也快开学了。
他的行李太多, 严言家不够放, 小陈直接送他回他的公寓。箱子堆积在客厅里, 另一个女助理和安歌一同收拾,小陈见自己帮不上忙,便问:“安歌,要不我去把阿姨接过来”
安歌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点头答应了。
小陈拿上车钥匙回身就出门, 女助理利索收拾东西,他心里却有些跳跳的。也不知道严言在不在家啊, 严言会和妈妈一起来吗
那天离开家时,严言钻进车里亲了他一口,车里的人都知道了!事后虽不甘开他玩笑, 都眼带笑意, 人人心里都有数, 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太没面子了!
他单方面宣布了对严言的冷战, 只可惜,那个傻子还一直以为是山里信号不好,他才不搭理他!那这冷战还有什么意思
今天一回来, 刚落地,严言的电话就打来了,他不肯接,是小陈接的,严言又以为他是太累了!还叫他回家赶紧先睡一觉!
安歌本来已经不气了,十多天没见着人,甚至很想念。这下好了,变得更气了。
合着,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在生气,在气闷,那人却一无所知!安歌拉起地上两只装满衣服的箱子,道:“我进衣帽间放衣服。”
“太多了,我和你一起吧”女助理询问。
“不用啦,你弄完这些坐着歇会儿,冰箱里应该有冰淇淋,你自己拿哦。”
女助理笑着应:“好的。”
安歌钻进衣帽间,打开两个大箱子,开始收衣服。
安歌的动手能力很差,也没有什么规整能力,收拾半个箱子就花了他好大的劲。他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歇了会儿,爬起来继续收拾。
他打开高高的衣柜,站在柜门后,埋在里面挂衣服。终于将一个箱子的衣服挂好了,他听到衣帽间的门打开的声音。
“谁啊”他问了句,没人答应他。他立即往内收衣柜的门,可在他收之前,已经有人先盖住他的手。
安歌的手面触摸到熟悉的温暖,胳膊上迅速起了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严言却已笑着绕过衣柜的门,出现在柜门后。
“……”安歌突然特别紧张,紧张得他甚至不停眨眼睛,甚至不敢再看严言。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十来天没见吗!他至于吗!
安歌想叫自己冷静,越这样,越无法冷静,严言的手还没有松开,他飘忽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给小陈哥打电话,他去接阿姨,我从店里直接过来。”
“哦……”安歌动了动手,想把严言的手甩掉了。
严言却将他的手压得更紧,并往他更近一步,小声叫他:“安歌。”
“啊”安歌紧张得也往里再缩一步,背后就是满衣柜的衣服了。
“安歌。”严言再叫他,安歌刚想骂他又“叫魂”呢,严言终于松了他的手,安歌的那口气却没能松下来。严言的手迅速又捧住他的脸,安歌不得不与他对视,严言的头发长长了,竟然有了些许刘海。
“安歌,你想我了吗。”严言轻声问,却又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严言离他是这样的近,气息全部拂在安歌的面上,安歌的脸上,就连绒毛都在颤抖。
想安歌的睫毛跟着颤抖,怎能不想,是即便自己不愿承认也满满存在的想念,是延续两辈子的想念啊。
“安歌。”严言还在叫他,安歌迷惘着甚至没能回过神,等他听清严言说“我特别想你”时,严言已经吻住了他。
他们俩躲在衣柜里接吻,起初,安歌还有些迷茫与羞涩,甚至有些瑟缩。
想念与诚挚却给了严言太多的胆量,严言探出舌尖,去勾弄安歌的。安歌伸手想将他推开,严言却又逼得更近,两人的脑袋被夏季轻薄的衣料包围。布料凉爽而又柔软,摩擦着安歌只觉脑袋与脸颊越来越热。
他也越来越迷糊,越来越疯。安歌推搡的双手往上攀爬,缠绕住严言的脖颈,猛咬一口严言的舌头。严言的舌头却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探入更多。安歌觉得自己彻底要疯了,他喜欢这样,喜欢严言这样直白而又热烈却又单纯的亲吻。
这样的亲吻,没有任何杂事干扰其中。
这样的亲吻,从头到尾只与一件事有关。
那就是他追寻了一辈子的“爱”。
他真的得到了这样的感情,老天爷到底待他不薄。
安歌都有点想哭了。
严言不知安歌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在与他接吻,但安歌突然的热情,他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也变得愈发兴奋,抱起安歌,让安歌坐在衣柜的隔板上。
他想松开,让安歌换口气,安歌却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严言喘了口气,安歌也喘着气,终于暂且放过他,两人的唇瓣贴着,安歌问我:“真的很想我吗。”
“嗯。”严言点头。
“有多想。”
“特别、特别想。”
“特别,是什么样子的特别”
“是——”严言不会说,索性再撞上安歌的嘴唇,深深吻他。
两人吻得忘乎所以,安歌后背已贴到衣柜的内壁,双腿岔开,严言站在他的双腿间,在衣服中追逐着安歌。
安歌无比快乐,这就是恋爱吧,这才是恋爱,他是严言的初恋吧这一次,再没有人抢在他的前头,更不会有人排在他身后千方百计地想要拽下他。
安歌的脚面绷直,脚趾甚至快乐地动了动,将严言抱得更紧,两人就差没有化在一处了。
偏在此时——
“童童!”妈妈的声音猛地传进来,伴随而至的是门被撞开的声音,“童童,你人呢”
安歌吓得一把推开严言,严言脸上迷茫。
“童童”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坐着的衣柜是落地的,门与地面之间没有缝隙,妈妈甚至看不到严言的脚。严言也终于回过神了,眼睛眨了眨,随后竟还对安歌一笑。
他都不怕的吗!
安歌生气,抬脚踹他,一脚将严言踹出衣柜外。
“哎哟!严言也在”妈妈恰好走到门后,伸手扶住趔趄的严言,“你怎么了额头上都是汗,怎么还差点摔跤了”妈妈一手扶严言,一手翻过柜门,看到窝在衣服里的安歌,“童童你怎么窝在衣柜里”
安歌羞得脸不仅是红,还滚烫,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擦自己的嘴,没有那什么可疑液体吧……
“童童,你是不是又欺负严言了”妈妈却这样问,“你又打严言了!”
“……”安歌瞪了严言一眼,不想再说话。他跳下衣柜,越过他们俩跑出了衣帽间,飞速冲进自己的卧室洗澡、洗脸去了。
背后,严言还在着急解释:“阿姨,没有,我帮他收拾衣服……”安歌心中有气,睁眼说瞎说!
严言越来越不老实了!除了亲嘴巴,也知道亲耳朵和脖颈了,长此以往还得了!
他得治治严言,未来一个月绝不让亲了!
安歌泡了个澡出来,浑身热腾腾的,套了件白色毛衣,刚出卧室,就听到客厅中的热闹说笑声。
他往外走几步,小陈先看到他,立即道:“安歌,你可算洗好了,快来快来,严言给我们带奶茶喝了!”
安歌走去,果然茶几上有七八杯奶茶,妈妈也道:“童童快来,严言做的奶茶真的很不错!妈妈很喜欢的,你也喝点。”
“我不喝,要变胖的。”安歌故意不看严言,也故意这样说。
严言那个傻子还特地拿出一杯没开的给他,说:“这杯没放糖,用脱脂牛奶做的,加了一点蜂蜜,你尝尝啊。”
小陈和女助理心里有数,个个憋笑,不敢多说,妈妈感动道:“童童你喝吧,严言对你太关照了!”
严言已经将吸管插好递给他,他拿在手里,在严言殷切目光下尝了一口,有点甜,却又不腻人,是很好喝。他心里已觉得甜滋滋的了,还吃到了粉色的珍珠,很听话,安歌很满意。
小陈他们还在大肆夸严言和他的奶茶,只说就等他开张了,要天天点单,帮他做广告。
严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手:“不是,是安歌——”
傻子呀!
安歌背后掐他一把,笑眯眯也点头:“他是很棒啊,过几天开张了,大家都要记得做广告哦。”
“那还用说!”小陈、司机等人纷纷笑,妈妈也很高兴,和他们既聊奶茶,又聊安歌在山里拍戏的趣事,客厅里的笑声就没停过。
安歌这才松了手,靠在沙发里,朝严言勾勾手。
严言往他靠近,安歌在他耳边小声说:“笨蛋!以后谁问你,你都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别人花再多钱,再怎么问你,配方也不许给别人!”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不会给别人,可是那明明是你想出来的……”
“我说是你,那就是你!”
严言也不纠结,笑着点头:“好。”又问,“你喜欢吗”
安歌又喝了一大口,想了想:“有一点点喜欢。”
严言傻笑。
聊天的其余人却没瞧见他们俩这样,严言后背宽阔,遮住他们的视线。安歌瞧见严言这样,索性也朝他笑。安歌并不知,他的笑,并不比严言的笑容聪明多少。
三月,严言店外那排玉兰花盛开的那天,店开张了,生意很好。
明雁也好,小陈,公司里的同事都帮着做宣传了,再加之严言的奶茶的确花头多,味道也好,有瞧新鲜的新客,也能留住客人,回头客不绝,生意必然会好。
公司大楼外有个小花园,也种了不少白玉兰。阳光最盛的午后,安歌拿着一杯玫瑰系列的奶茶,举在玉兰花间拍了张照片。杯子是透明磨砂的,清新而又高级,透出杯中粉色的珍珠,“安茶”两个字紫色底浮了一朵粉色的花,与粉色珍珠交相辉映,仿佛这一杯奶茶便能盛进整个春天。
安歌发微博:喜欢。
“啊啊啊啊啊啊宝宝发微博了”、“这个奶茶的名字和宝贝好配!!!”、“弟弟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多喝点”、“谁能告诉我这家店在南安市哪里,下周去南安市旅游,我必须和我宝宝喝同一杯奶茶”、“已去探店,疯狂排队,排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买到和宝宝一样的饮料,味道好棒!!”等等的评论声中,严言奶茶店的生意蒸蒸日上。
安歌只发过那一条微博,往后再也没发过。
春天开始,上了半个多月的课,为了拍戏,他只能请假,再度前往那座小山村。拍戏的日子忙碌而又匆匆,信号的确欠佳,几乎与世隔绝。
清明前,安歌回了一趟家,是突然回来的。
严言和妈妈还在店里忙,他的车停在后院门口,他才给严言打电话。严言忙中接了电话,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回来了,丢下客人,迅速冲到后门处给他开门。
“童童!”严言兴奋地小声叫他,立即将他拉进来,看着他,都不会说话了。
安歌看到他这傻样,心中有些高兴,抿嘴笑了笑,探头往店前看了看:“很忙啊”
“忙!”严言脸上的笑就未脱落过,“每天都好多人来排队。”
“那多好啊,说明你做的奶茶好喝,人家才会来。”</p>
“都是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