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得躲开去,紧跟着扫帚又来了,两人一挥一躲之间,临钧被撵到院子里,连伞都来不及撑开,瓢泼大雨瞬间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遍。
头发衣服湿漉漉的挂在身上,黏在一起,好不狼狈。
本来心底的愧疚被落在脸上使人生疼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自己分明已经做的够好了,偏生她一点道理不讲。
也生了恼怒,站在院子里大声吼道,“好,我走我这就走,你们就在这破村子里待一辈子吧,到时候你别后悔”
说完真的转身就走,把木门摔的震天响,气冲冲的上了车,再没回头看过一眼。
“哼。”
张婆子气的浑身发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也不理他,把扫帚放下,端着放在旁边得炭盆就进了里屋,顺手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屋里跟屋外是两个世界,外面大雨滂沱湿润得让人难受,屋里因为关着窗户,干燥整齐,隐隐约约带着木料和书籍的香味。
因为靠近山脚下,地气充裕,大夏天屋内温度也稍微偏低些,角落里足足摆放了四五个炭盆,都燃烧的旺旺的,把屋内烤得暖洋洋的。
又怕火气燥热,小几上摆放着几个粗釉白瓷碗,养着几朵碗莲,正是开花得时候,姣姣俏俏的,甚是可爱。
徐苑就坐在那里,腿上搭着一张薄毯,歪着头打瞌睡,他脸色白的不像话,身形瘦的就像是骨头架子套上了一层皮,称之为形销骨立也不为过。
呼吸更是清浅到气若游丝的地步,让人觉得随时可能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张婆子进了屋里,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跟前把快要燃完的炭盆换了下来,她刚把炭盆放下,正在打瞌睡的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谁来了”
声音嘶哑得厉害,有点像是石子在地面硬生生的摩擦出来的杂音,张婆子还以为是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他,一时有些自责,“没人来,这大雨天谁会过来,你再多睡会,要不我扶你去床上躺会。”
他仍旧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难舍难分,不过却不想回床上躺着去。
他这一辈子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最近好容易能起身坐一会儿,宁愿坐着打瞌睡也不愿意回去躺着。
张婆子见他微闭着眼睛不说话,也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一阵阵心疼,她家夫人一辈子积德行善,老天爷就是不睁眼,偏要让她唯一的血脉受尽折磨。
也不再多说,端着炭盆就准备出去。
她是跟在徐母身边伺候的,从小看着这人长大的,从徐母去了,临钧外出念大学之后,两人就在这破旧的大宅子里住着,称之为相依为命也不为过。
从他还是二少爷喊到他成为了二爷,也有二十多年时间了,她早把人放在心上疼的,越发觉得临钧忘恩负义简直不是东西
她这刚想到临钧呢,背后徐苑轻柔的声音响起,“临钧。”
他说话的时候句子都会放的很短,而且声音格外的柔,倒不是性子温和,只是因为这样对他的呼吸调整最为舒适恰当,久而久之张婆子也就习惯了,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下半句。
果然他只略停了一下,又继续开口,“来干什么”
张婆子心里一个咯噔,她刚还想瞒着他这事儿呢,一时有些忐忑不知道怎么跟他提临钧的事儿。
又有些疑惑。
他们宅子面积大,他住的地方离外面她跟临钧说话的地方隔着两进院子,虽然墙都被拆得七七八八了,可还剩下几道没拆呢。
况且这雨下的两米外就看不到人影了,他是怎么知道临钧来了的
可惜徐苑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等她解释,整个人没什么表情,不辩悲喜。
张婆子不敢再唬弄他,又不愿意他听到临钧的事情气出个好歹来,他这病禁大喜大悲,随时可能因为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
肚子里各种念头打着转,只能试探着,“临钧挣了钱,在a市买了房子,想接你过去住呢。”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