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籍修缮完的消息并没有立即被公之于众,而是被皇上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 皇上特意让孔大人给了三天的假, 让他们好好的陪陪家人。
有秦言这个靠山在, 温时宴又是驸马, 即使消息暂时不公布出去, 三人也完全不用担心劳动成果会被给到别人。
只是听到说让他们好好陪陪家人的时候,秦洛川跟杨曦同时朝温时宴露出促狭的笑容。
等孔大人一走, 秦洛川就上前拍了拍温时宴的肩膀道:“叨光了。”
杨曦有样学样, 也上前拍了拍温时宴的肩膀,说了同样的话。
两人把温时宴说得面红耳赤。
但事实确实如此,三人里只他是新婚不久,娶的又是公主, 皇上让孔大人给他们放假陪陪家人,不就是看在明欣公主的份上么, 秦洛川跟杨曦着实是沾了他的光。
散值的时候, 三人默契的没有说要约着聚聚,毕竟连续快一年的朝夕相对,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看对方也都看腻了,哪能跟家里的娇妻幼子相比。
这天秦洛川没有让家里的马车来接,而是自己缓缓地从翰林院一直走回去。
快一年的时间,他每日都要从这里来回,却从未仔细的看过这条道是什么模样。
正月的天正冷着,墙角的阴影里还有未融尽的雪, 街边的商铺却是热闹喧哗,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上元节做准备。
秦洛川回想起去年上元节跟商清月一起逛灯会的情景,那时候小团子还没出生,他也还没中状元。
感觉不过是眨眼间,现在小团子都会叫爹爹了,他也做了一些不错的事情。
念着小团子还小,不适合去灯会这种人多的地方,早几日秦洛川跟商清月便商量好,今年不去逛了,只上元节的当晚,自己在家好好地庆祝。
路过一个玉器行的时候,秦洛川本已经走过几步了,又退了回来。
一踏入门内,就有伙计热情的上前来招呼道:“请问大人需要点什么”
店内陈设华丽,但一眼望过去大部分都是女子的饰物,有伙计来招呼,秦洛川便问道:“可有适合双儿佩戴的东西”
“您这边请,”伙计把秦洛川带到铺面的左边柜台,笑着道,“这边都是适合男子跟双儿佩戴的东西,今日店里刚好有一批新的发簪,大人可要看看”
秦洛川道:“拿出来看看吧。”
给双儿用的东西,虽不比女子用的那样花样繁多,但款式也不少,秦洛川选了个样式简单大方的发簪递给店伙计道:“这个包起来吧。”
“好的,”店伙计双手接过后道,“您是否还需要点别的”
“不用……我再看看吧。”秦洛川顿了下道。
说完他又挑了片刻,选了个平安扣让伙计包起来。
秦洛川想,大过节的,总不能把儿子忘了,虽然小团子现在还不懂,但总得捎上才行。
店里除了他之外,另一边还有不少的女客,秦洛川选东西的时候,清楚的听到那边的讨论声,他穿着官服,又说要买给双儿的东西,早有人认出了他。
这些人没凑上来,他也就当做没听到,等伙计把东西包好后,便付了钱离开。
昨日说好了散值就回去的,买东西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怕商清月在家里等急了,出了店铺的门后秦洛川就加快了脚步。
哪知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等等。”
秦洛川转头,看到喊他的那人模样时,不由皱了皱眉,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找我何事”
“京城人都说秦大人聪慧,”女子嗤笑道,“我不信你不记得我是谁”
秦洛川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女子说到这里,眼里的愤懑犹如实质,“我娘家一家人全都因你入狱,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听她这么说,秦洛川也不在装做不认识,冷声道:“严夫人请慎言,令兄贪污朝廷公款,罪大恶极,入狱也是罪有应得,与秦某又有何干系”
齐苏愤恨道:“贪污之事乃堂兄一人所为,若非那日你在金銮殿上说是父亲纵容,皇上又怎会让齐家一家人全都入狱!”
“此案是由宁王跟太子殿下亲查,皇上御判,又怎会因秦某一人之言而改变,”已经有人围上来看热闹了,秦洛川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勾唇讽刺道,“而且怎么会是齐家一家人全都入狱了呢,你不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来逛玉器行吗”
秦洛川话才说完,就听旁边围观的人群里有女子接道:“就是,既然这么有孝心,怎么不干脆去狱里一起待着近身侍奉哪里来的脸跑来怪罪秦大人。”
齐苏恼羞道:“你……”
可旁边的女子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又有人接腔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听人说那些伤残兵好可怜的,本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劳作了,结果还被人贪了救济金,日子哪里过得下去啊。”
她这么一提,围观的人便都讨论开了。
“你说他们这些贪污的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哪需要等到天谴,你看皇上这不就把他们关起来了吗,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处置的。”
齐苏在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伐下,哪还有心思找秦洛川的麻烦,灰溜溜的带着丫鬟走了。
秦洛川朝说话的人群拱了拱手,也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听到身后有女子如同叹息般的道:“秦大人果然是良配,只可惜已经有了夫郎……不过他家儿子应该也不错。”
原本好好走着的秦洛川,听到后差点一个趔趄表演原地摔。</p>
三日的休假转眼就过,回到翰林院后,秦洛川他们便开始着手书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