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随便扯了个话题，想到在楼下做饭的太太，便跟温默松说了，难得温默松给了她一点回应。
这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她便开始吐槽，一发不可收拾，连卧室的门没关都没注意，也没有注意苏蕴已经上楼，就站在她的身后。
厨子后面也小心翼翼地跟上来了，听到新来的那个愣头青佣人，在大肆地说着太太的坏话，冷汗一下子就滴下来。
这个新人，怎么没有长点教训啊！
正常家的雇主都受不了佣人这样说自己的坏话，更何况太太这个脾气不好的！
赵楠说了许长时间，嘴巴也有些干，端起放在温默松床头柜的水，正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鼓掌声。
“说得这么好，怎么不继续说下去”苏蕴靠在门框上，脸上的笑容像是淬了冰一样。
赵楠手中的水杯一下子就滑了下去，整个人的表情看着就十分震惊夹杂着害怕。
水杯落在地板上，杯中的水顺着地板缝隙一下子就渗进去了，温默松黝黑的眼睛盯着水流的痕迹，流转。
“太太”赵楠的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像是在希冀着苏蕴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既然这位年轻的佣人这么爱说话——”苏蕴拉长了声音，叫了声李叔，李叔来得很快。
“李叔麻烦你督促一下她，将刚才的话对着花园说一整天，不准喝水一直到下班！”苏蕴脸上笑意妍妍，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赵楠惨败了脸。
“李叔记住了，这几句话‘太太做的饭菜又不好吃，就是在折磨你！’找个人盯着，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李叔，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除了那个熨坏衣服的佣人，这家中的佣人，自从她来了以后，就没有苛责过。
赵楠是第一个。
赵楠听到苏蕴的处罚，下班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才十一点钟，也就是说她要叫九个多小时。
她以前是卖过东西的，知道一直喊话多么累，当即脸色就变了：“太太，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我虽然拿你的工资，可是我也是人啊！”
“我也有人权啊！”
苏蕴走进屋子，让厨子把饭放到床上支起的桌子上。
“不想叫可以啊！”
赵楠当即一喜，以为太太有一些道德心。
“那你就找李叔结账，滚蛋。”苏蕴的语气一直都十分平稳。
赵楠脸上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的笑容，瞬间凝固住，难堪、愤怒。赵楠大口吸气好一会才摆头，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
苏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赵楠离开的背影，喃喃：“除了让人丢工作，还有更加让人痛苦的法子，叫她痛不欲生，憋闷万分。”
一直安安静静地吃饭的温默松，在听到苏蕴说的话，有一瞬间停滞了进食的勺子。
“你就在这里看着他吃饭，叫他告诉你这次饭的味道如何。”对厨子说完，苏蕴也不多待，离开了温默松的房间。
一直低头的温默松在苏蕴离开的时候，抬头往门口看了眼，随即又低下头吃饭。
安静的卧室内，一时之间只有勺子碰撞瓷碗的声音，突然从窗户口传来一阵女声。
“太太做的饭菜又不好吃，就是在折磨你！”
“太太做的饭菜又不好吃，就是在折磨你！”
“……”
一声接着一声，从太阳高挂空中到西沉。
声音也沙哑，断断续续，温默松在房间内也听不大清，现在才五点钟多，她还得叫下去。
脸上一直鲜有表情的温默松，慢慢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