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赶着去坑白泽,鬼灯在提及恶灵和失踪亡者的时候说的很简单。
但是伊月却不会真的认为这只是一个小问题。
本来应该被接往地狱接受裁判的亡者, 在数年之后被发现已经成为恶灵, 并且背后似乎还有人操控,不管怎么想, 这都不会是一件小事。
并且事件的性质可以说是十分恶劣。
除此之外,黑发鬼神还在临走前冷不丁地又投下了一个大消息。
“之前还只是小规模的亡者突然不见踪影,虽然头痛, 但却很难排查。”
鬼灯虽然没有多说什么, 但神色危险, 看上去阴恻恻的, “不过就在最近,接引科那边刚交上来一份规模不小的亡者集体失踪报告。”
“地点相当明确了, 是在神奈川县周边。”
神奈川。
这个熟悉的地名令伊月沉默地陷入思索。
结束毕业旅行的当天, 在返回日本的飞机上, 一群即将毕业的三年级生默默无言, 整个机舱内都弥漫着浓重的离别愁绪。
尽管恶灵事件的最新消息令人头痛,但伊月在脱离地狱加班苦海后总算睡了两天好觉,此时不免精神奕奕,夹在一群心情低落的人中显得画风格外不同。
她左右看看, 反省了一下自己,然后想了想,在安全带的束缚下艰难地扳直身子, 两手严肃地搭上旁边座位上的迹部的肩膀。
正闭着眼睛听交响乐的大少爷被她惊得嚯地睁开眼睛。
“迹部啊。”
红发少女以一个慢吞吞的长音开启对话。
迹部瞪着眼等对方说话, 心里多少蔓延出一些藏不住的古怪情绪。他并不是太想去思考自己随着毕业将近而越发繁杂的心绪, 然而有时越是刻意忽视,在不经意间的反扑也就越强烈。
就好比现在。
就连在网球场上,心脏似乎也没有像这样失常地不规则跳动过。
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下一句话他就听女孩沉声说
“以后没有我来保护,你可怎么办啊”
迹部
迹部“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给本大爷考虑好了再开口。”
这人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宛若铁爪纹丝不动,脸上竟然还带着点语重心长和忧心忡忡,看得大少爷嘴角微微抽搐,只想把网球怼在这家伙脸上。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忘了,这人是还真是魔鬼来着。
在心里叹了口气,迹部抬手把身边不老实坐着的人按回座位,到底没能忍住,报复性地在伊月的脑袋上握拳敲了一下。
“去了雄英之后给本大爷收敛一点,别惹出什么事情。”
话一出口,大少爷自己先皱了眉,哽了一会,才揉揉眉心,无奈改口,“算了,看你也不像是会安分当个乖学生的样子。”
伊月对这句话十分不满她觉得自己遵纪守法尊师重道,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模范学生的典范,怎么在小伙伴这里就被形容得像是什么刺头一样这根本是诽谤嘛
她刚想跳起来抗议,就被迹部一手按住脑袋镇压下去。
少年常年运动的手臂结实修长,五指骨节分明,虽然在力气上伊月有自信一根小指就足以压制对方,可这时她却不自觉地顺着少年的动作安静下来。
迹部的目光中隐隐含有某些令她感到难以违抗的力量。
对方的手掌在伊月的发顶微微停留了片刻,随后轻轻带过面颊边缘,拢了拢她鬓角的碎发。
迹部景吾很快收回手。
“雄英也好职业英雄也好,都随你喜欢去做吧。”
隐下没有说出口的话是
只要你的目标不变,不管惹出什么样的事,本大爷都替你兜着。
嘴角扬起一贯的张扬笑容,迹部哼笑出声。
“喂,你可别给本大爷丢脸啊。”
这段时间以来的沉寂像是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在伊月面前的仍然是那个她最熟悉的大少爷,带着她最熟悉的骄傲神情。
伊月哑然失笑,握掌成拳,轻轻锤了锤迹部的肩膀。
“那是当然了。”
回到东京的第二天,伊月照常早起晨跑,等到她结束早晨紧凑的锻炼,雄英的通知信也已经出现在了鬼岛家的餐桌上。
信封正中醒目地印着雄英的校徽纹样,因是本人亲启的信件,直到伊月最后一个抵达餐厅,这封信依然安静地躺在餐盘里。
看着她将信收起,家中其余三人的神色都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但没有人阻止她兴冲冲地带着信冲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