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了。”凌粟对这样的贺砚回生不出半点畏惧的心思,只是伸手让贺砚回把杯子给自己,自己放回吧台,再给他拿了被新的,“你没有什么太大的赡养前任伴侣的义务。”
贺砚回一双墨黑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凌粟,满脸都是我不同意的幼稚表情。
“孩子,我的。”这个人跟个人工AI似的,翻来覆去就拿着这么一句话和凌粟争执,抱着个自己有道理的柱子就不肯撒手。
“这个我不否认。”凌粟抬手摆了摆,自己起身靠在另一张桌子上,和贺砚回拉开了距离,“我也很谢谢你可以帮我拦下易行的太太。”
“那个你不用担心。”贺砚回抿着唇,从侧面看脸部线条冷硬,“包括易行那边,你也不用。”
凌粟点了点头,在这点上对贺砚回倒是半点不担心的样子:“我这边,你也不用担心。”
两个人各自占着一方桌子,隔着小小的过道相望对视。
“我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从头到尾最担心的就是怕被别人知道。”凌粟叹了口气,低头整理了整理胸前的围巾,白净的脸庞在光下干净得甚至都有些遥不可及,“怕别人说这个孩子是怪物,怕被什么新闻报道男人能生孩子,是基因的突变还是科技的进步之类的,那些...你知道的。”
他伸出手比划了比划,对着贺砚回笑了笑:“今天易太太过来的时候,我很庆幸有你在。”
那些根本不是凌粟一个小平头百姓可以解决掉的事。
“所以作为交换,我告诉你这件事了。”凌粟低头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翘起来的那一撮呆毛,“但我没有拿这个威胁你的意思,我说过你不用对我负什么责,没什么我这样就是吃亏了的说法。”
贺砚回低着头正在手机上打字,一副我很繁忙你不要跟我讲话的样子。
但两个人就隔着这么一点距离,凌粟不用伸头,就能看见贺砚回根本就是在空白备忘录上输上一串乱码然后再删掉。
傻得够可以。
刚见的时候这个人明明不是这样的...
凌粟努力思索,发现自己自己似乎已经想不太起来去贺家老宅见贺砚回那时候的情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言道的什么“一孕傻三年”。
难道说,这个傻连另外一个人都能被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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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想太多,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凌粟见贺砚回迟迟不出声,宽慰他道,“李医生说了,孩子很皮实。”
“那你呢?”贺砚回问。
凌粟愣了:“我也...还好吧。”
虽然再怎么吃医生都说他的营养跟不上,但好歹除了容易晕之外也没大多的硬性疾病,只不过李医生说后期可能因为不该有的负重骨盆和脊椎会出现点问题...
但谁知道呢。
先生了再说吧。
“...我送你回去吧。”两个人僵持了半天,针对这个问题仍旧没有达成什么共识,最后贺砚回还是没肯妥协,“回家还是会市郊那边?”
“回...那边吧。”凌粟对贺砚回说出回家这个词有些隐隐的心情起伏,但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反应,最后只能装作自己没听见,“先去院子取些东西。”
贺砚回点了点头,单手拎上了小姑娘给他打包的奶茶,另一只手虚虚扶着凌粟的腰。
凌粟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被贺砚回避开了视线。
“孩子...多大了?”贺砚回仍旧是走在马路牙子下头,和凌粟隔着一段高度,让两个人刚好能平视对方。
“四个月。”凌粟往旁边侧了侧,从贺砚回的臂弯里站出来,保持着双手揣兜的走路姿势,慢慢走在前面带路,“李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有胎动了。”
贺砚回看着凌粟的肚子,眼神里带着很明显的好奇和探究:“它,自己动?”
“啊。”凌粟看了他一眼,对贺砚回问出这种低智问题似乎有颇多无奈,“他自己动。”
贺砚回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似乎要安排什么上亿的商业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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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远在市郊的凌小木头就听见了隔壁独栋小别墅轰隆隆隆的动静。
他放下正在做的报告,匆匆走到床边趴着向下看,就看见了隔壁别墅听着三四辆夸张的豪车,上面下来一群黑西装,收拾着几个大箱子。
凌小木头心里一阵害怕。
这怎么那么像小说里杀完了人要处理尸体的惯用手段呢...
他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了手机打给了自己哥哥:“哥你快回来...我承受不来了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