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家庭医生最后还是来凌粟这儿走了一趟。
得出的结论是不严重, 但得养着,叫凌粟这段时间都得注意这点儿。
医生走之后, 凌粟就坐在沙发上,看见折回来的贺砚回的时候朝他皱了皱鼻子。
“看吧, 我就说了, 不太严重。”
他脚踝肿了一圈,但看上去不算太吓人,就是站起来和走路的时候要多费点儿劲。
贺砚回刚从门边回来, 听见凌粟和个生病了还不肯承认的小朋友一样狡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大佬的眼神杀伤力不浅。
凌粟虽然从来不怕他, 但也还是立刻闭上了嘴,安静地缩在沙发的角落, 手上抱着只猫心虚地给它梳毛。
被按倒在膝盖上的大爷生无可恋地探着, 两只大眼睛对着贺砚回, 整只猫都凄凄惨惨, 在那儿咪咪咪地叫。
“这两天先不要乱走动了。”贺砚回上前去,单手拖着大爷把它从梳子底下救了出来, “万一摔倒了不是开玩笑的。”
大爷飞速蹿上了贺砚回的肩膀,扒拉着就不肯放手了。
“知道了。”凌粟转过头去, 叹了口气, 看见贺砚回那担心的眼神的时候, 凌粟还摆了摆手,“我等会儿打电话让小木头过来,他照顾我没事的。”
可就在这时。
几乎就是在凌粟话音刚收住的那一刻, 贺砚回都还没来记得给出什么反应,两个人就听见凌粟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凌粟划开,凌小木头兴奋的声音震破了天际:“哥哥哥哥哥哥!”
“哒?”凌粟接了一句。
那边的凌小木头丝毫没有被影响:“我成绩出来啦全组第二!!!我被录取啦!我明天就跟着他们去瑞典那边建项目去了!!!!”
凌粟:“...”
他看看手机,再抬头看了看站着的贺砚回。
他弟弟是怎么,守着时间给他哥哥打脸呢么?
贺砚回张了张嘴,看着凌粟,有些干巴巴地开口接过了这对兄弟对话的话茬:“祝贺你...”
“诶贺砚回也在啊!不用祝贺哈哈哈哈,这还是你们集团建的项目呢。”凌小木头那边大概是要聚餐,匆匆说了几句让凌粟照顾好自己的话,就大声Mua了自己未来的小侄儿一下,飞快挂了电话。
留下了剩下的两个人对视着。
贺砚回单手揣在西装口袋里,低着头。
从凌粟的角度,其实能看见贺砚回努力想藏起来的有些泛了红的修长脖颈。
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凌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解决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但似乎,他能说的话也就一句。
“你...住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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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回看上去毫无波动。
他仍旧屈着条腿靠在沙发上,微微躬着身,结实的脊背和修长的脖颈在午后的阳光里拉出一条决定漂亮的弧线,而下身,腰臀腿的比例好得可以去任何一个画报上干翻男模。
但凌粟却只看见了他红了一片的脖颈。
贺先生快高兴疯了。
像是小时候庄园的门终于打开了,家庭教师终于一个个走开之后,他能看见庭院里漂亮的阳光一样。
贺砚回低着头,手指在西装口袋里捻了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恩,知道了。”
说着,他就像是怕凌粟反悔似的,转身就让家里的阿姨收拾东西了。
也就给凌粟上个药的工夫,尽职尽责的陆云就已经把贺砚回的日常生活物品全部送到了凌粟的家门口。
门铃响的时候凌粟正扶着栏杆站着,他抬了抬眼睛,就看见去开门的贺砚回转身就拎进来一个很轻巧的行李箱。
打开来的时候凌粟望了一眼,发现里头只有贺砚回必要的证件,电脑,再有几套衣服。
没了。
这场景凌粟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你怎么还是这么点东西?”凌粟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就问了这句话。
贺砚回正把箱子里的唯一一本书掏出来,听见凌粟说话的时候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
什么叫...还是?
但转念他也就想了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住进凌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