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绍捋着胡子点头道:“有趣的事情倒也不多,不过,我观这雄池城却是治理的不错,端的是一番太平景象。这些天我也走了不少地方,诸事倒也井井有条......”
沈珏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头。“这样看来,前辈已然将这雄池城走的差不多了,看来,日后我要在这城中行走,说不得还得请前辈做向导了......”
陈绍拈着胡子道:“嗯,老夫这一辈子无所建树,唯有这个却是自诩能为人师了。”得意完,陈绍又不无遗憾的的道:“这些天我走了不少好地方,可唯有一个地方我却是没去成。这近在眼前的美景却是不可得,可真是让老夫心头不快。”
沈珏闻言挑眉:“哦,竟然不知雄池城中有如此令前辈挂怀之处。前辈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陈绍道:“嗯,对,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说的就是那安邵山庄,我观那山庄建制规严,山上景色怡人,山前又是一条大江。真是一个好去处,可惜,那山庄戒备森严,寻常是不好进的。所以,老夫就先请托了,沈公子下次去安邵山庄的时候,一定得带上我。”
沈珏眉目一闪,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自己正要跟他说去安邵山庄的事,他自己就来了。
沈珏笑道:“这有何难。前辈如有空,我看不如,明日我们就去山庄拜访。前辈以为如何”
陈绍当即一拊掌:“如此甚好。”
见陈绍答应,沈珏沉吟稍许又提醒道:“明日去到山庄,说不得会有前辈意外之事。到时,还请前辈不必太过惊诧。”最好是不要太激动,免得当堂晕倒。
陈绍答道:“哈哈哈,健柏你太小看老夫了。老夫这几十年来走遍天下,什么没见过的。没什么能让我惊诧的不能自己的。”
此事点到为止,不必多加辩驳的。沈珏淡淡一笑:“既然前辈应允,此事就此定下。明日我们去安邵山庄。
两人愉快的定下了明日去安邵山庄拜访的事。
苏月恒回来后,沈珏就将此事跟她说了。
“明日就去会不会太急了些”苏月恒问道。
沈珏淡淡道:“不急。前次我已经跟汤前辈说过登门拜访之事,想必汤前辈现在已然等着我上门了。”
苏月恒默然的点点头,也是,此事迟早都是要挑破的,早点挑破也好应对。
翌日一大早,沈珏果然带着陈绍往安邵山庄去了。
今日月恒并未有陪同。路途没有月恒相伴,沈珏颇是觉得有些孤寂。
今日面对的事情非同小可,虽然沈珏笃定汤思对他必定是无恶意的。可是,月恒到时肯定是会被隔离开去,她一个人在外,沈珏也颇是不放心,干脆就没带人去。
沈珏的车架一路顺畅的进了大门。这次俞梁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亲自来接。这次来接他们的是汤思的贴身护卫定山。
定山一路将沈珏二人带到了汤思的书房院。
来到门口,定山对着门里一摆手:“二位请。”
沈珏脚步从容的往里走去。陈绍紧随其后。
进去书房,汤思已然端坐在书案后面。
看到二人进来,汤思抬眼看了眼,并未有起身。
可就是这一样,让陈绍大是惊愣,这眼神怎这么的熟悉。陈绍激动的胡子有点哆嗦了起来。他有点不敢置信,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沈珏对着汤思拱手一礼:“汤前辈,晚辈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汤思从容起身迎过来,看着沈珏道:“你来是我允准的,何罪之有”
此时,陈绍看着汤思已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错,他绝对没有看错,虽然这汤思戴着面具,可是,就算不看面容,光看这身形动作,还有那威压的眼神,绝对就是他。面前这人他朝昔相伴许多年,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陈绍哆嗦着胡子,眼里浑浊了起来。
看着他如此形容,汤思叹息一声:“老师别来无恙。”
此话一出,陈绍顿时从激动中醒了过来,他抑制想要跪下的冲动,对着汤思深施一礼:“阁下客气了,老师二字可不敢当。”
知道陈绍是顾忌着沈珏在此才如此的。汤思叹息一声:“老师不必疑虑,沈公子今天既然能带你登门,想必也是想看你我师徒二人相见的。”
陈绍震惊的看向沈珏:“你怎么知道的”
沈珏微微一拱手:“也不算知道,不过是有所猜测而已。汤前辈今日如此开门见山,还真是让晚辈惶恐。”
听得沈珏这话,汤思莞尔:“你还知道惶恐”知道惶恐,你不会这样直戳戳的让人传话,要带故人来见自己了。
听得二人的对话,陈绍再是撑不住的扑地跪倒,嚎啕大哭:“太靖,老师愧对于你啊。老师苟延残喘,无颜面对苍生百姓......”
多年的懊恼绝望伤心,乍然见到旧主的兴奋,让这个太子少师激动的头脑发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止。
一旁的汤思也是目露伤怀。
由着陈绍宣泄激动情绪过后,良久,沈珏方才走过扶起激动不已的陈绍:“陈少师,今日师徒重逢当是喜事,不必伤怀太过。”
这陈绍也是个妙人,听得沈珏这样说,当即用袖子揩了把脸,爬了起来:“沈公子说的有理,既然上苍让我们师徒二人今日重逢,那必定是有寓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老夫现在哭实是不该。”
听得陈绍此言,汤思莞尔一笑,他这老师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真性情。
既然沈珏已经知道了,陈绍也不避忌于他。
陈绍当着沈珏的面,对汤思说起了离情别意,汤思也时不时附和感叹几句。待陈绍激动的情绪去的差不多了,汤思将俞梁叫了进来。
这也是个熟人,当年陈绍做太子少师时,差不多日日见到这俞梁。不过现在却是容颜大变了。
俞梁进来,恭敬的对陈绍施了一礼:“见过陈少师。多年不见,陈少师可还好”
看着俞梁,陈绍愣了愣:“你是小俞子怎变成这副模样了”陈绍问完就失悔,怎可这样问话,这太伤人心了。
陈绍看了看汤思,转向俞梁拱手致歉:“俞管家,老夫方才失言,还请恕罪。”
俞梁赶紧笑道:“陈少师客气了,老奴不敢当。陈少师请。”
陈绍随着俞梁往外走去,看看一旁站着的沈珏纹丝不动。有心想叫他,可看看他跟汤思二人的神情,看来他们是有话说了。陈绍就踏步而出了。
陈绍走后,沈珏重新对着汤思行了一大礼:“沈珏拜见懿仁太子殿下。”
汤思看着沈珏缓缓出声:“多年前的称呼,现在恐怕已经无人知晓了。沈公子不必多礼。”
汤思就是懿仁太子的猜测已然确认无疑。
沈珏站起身,对着汤思又是一拱手:“今日之事,晚辈实在鲁莽,还请前辈恕罪。”
汤思看着他定定道:“今日之事,你实在大胆。既然对我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竟然还敢贸然登门相激,你难道就不怕我对你......”
“你不会。”沈珏定定的回道:“这也是晚辈疑惑之处。前辈隐姓埋名多年,如此生死攸关大事,按说,遇到了故人就算没有恶意,那必是要远远避开的。”
“可为何前辈从见到晚辈之初就对晚辈就多有眷顾,为着晚辈不惜暴露实力行踪,甚至今天,前辈竟然当着我的面认了这师徒名分,承认了您的真实身份。这是为何”
看着沈珏一脸串的发问,汤思不以为杵,眼里浮现怀恋之色。怅然几许后,对着沈珏叹道:“你跟你母亲真像。”不光是样貌相像,就连神情动作都有几许相似。方才沈珏那一连串的急问,让汤思不禁想到当年那英气勃勃、娇媚动人的女子也曾这种神情跟自己说过话。
一听汤思这话,沈珏先前隐隐猜到的那丝隐秘仿佛被恍然徐徐揭开一般。
难道这汤思跟他母亲有什么过往
看着沈珏仿似明白,又仿似更疑惑的神情,汤思又淡淡出声了:“看来,你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沈珏有点恍神的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不光是母亲、父亲,就是京中之人,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父母跟懿仁太子的过往。
沈珏心思翻腾不已。不对,也许京中之人有显露出来,只不过自己不知道为何而已。
为何荣寿长公主如此讨厌他爹娘,见到他俩都会翻上一阵白眼,必是会说上几句刻薄之语,才算完。还有,那京中几个跟镇国公府不大对付的顶级贵妇,每次见到她娘也必是会含沙射影一番。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来,这含沙射影的让人心惊。
沈珏惊疑的朝汤思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他要听汤思的答案。
见沈珏摇头,汤思默然片刻后,语气缥缈缱绻的道:“你母亲曾经是懿仁太子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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