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当天下午,刘春华被喊到了队上。
她一进去, 村长方国庆, 支书张富强,还有五个大队干部都在里面, 一个个表情沉重,
尤其是方国庆,脸色比锅底还黑,看到她进来,还背过身看着外面。
咯噔。
见状刘春华心口一跳,察觉到有丝不对劲, 她咽了咽唾沫,开口:“村长, 支书, 找我啥事啊?”
此言一出, 众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开口,还是许德华从外面走出来, 打破了宁静:“有点事要问你。”
“唉。”刘春华点头,“行。”
“上前晚,你家眼镜蛇爬出来的事情还记得吧?”许德华说。
怎么突然问这事?难道……
刘春华脑海闪过之前时歌冷冷看着她的眼神,她心顿时沉下去。
不好,她八成又被那死丫头算计了!时歌根本就没给时富选择,一开始,她的打算就是威胁时富和她离婚, 并且告发她!
真是阴魂不散的死丫头!
她紧紧咬着牙,又是慌又是急。要是她放蛇的事捅出来,肯定要被抓去坐牢,她要怎么办,要……
等等!
随即,刘春华眼睛一亮,她真是太傻了!怎么忘记时歌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证据,不过一副空口白牙,只要她死不承认,不就行了?
她理清楚思路,冷静下来,摸着她贴着纱布的脸,难受得垂下头:“哪能不记得呢,它才伤了我的脸。”
闻言方国庆腾地转身,对啊,他真是气糊涂了,竟然会相信刘春华放蛇伤人的胡话,明明她才是受害人啊!
想到时富抛弃她离开,现在刘春华只有他一人可以依靠,他胸腔霎时荡起腔热血,几步走到挡到刘春华面前,沉着脸和许德华说:“老许,你怎能如此糊涂相信时歌的话,她是什么人?考上大学就立即带着她爸去城里享福,抛妈弃妹的小人!她的话怎么能信?!”
许德华皱眉:“方村长,是我猜测那条眼镜王的事有另外的可能,所以找刘春华来问清楚,从头到尾都和时歌无关,你不要扯上无辜的孩子。”
果然是时歌告的状!
闻言刘春华恨得牙痒痒,要是时歌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把她撕得粉碎!
她心念一转,知道现在能为她说上话的只有方国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在他身后轻声开口:“是啊村长,时歌只是二十多岁的孩子,还不懂事。我听如山说了,之前她因为我气急打她巴掌在你家骗……哦,不是,是杏桃好心赔她八十元,你千万别怪她,我家那两间屋子和半边院子,她都要四百块才卖我,她不是故意讹钱,是真不懂。”
“什么?她还和你收钱了?还是四百块,你给她了?!”刘春华和时富分财产时方国庆没在场,他今早才从别人口里听到他们离婚了,然后没来得及细问,许德华就到队上说怀疑那条眼镜蛇是刘春华故意放出来的。
现在听到时歌竟然要刘春华花四百块买房子,他越发怀疑当时时歌是故意讹他钱,她那什么不得了的金贵耳朵,药费要花八十块?!
刘春华见方国庆上套,故作为难:“不给四百,她就要卖那几间屋给队上,这样住着,我和俏丫孤儿寡母不方便。”
“好啊,老许,你听听,这时歌还是人吗?春华养了她二十年,最后连间屋子都要高价才能买回来。”方国庆冷笑,“我说啊,时歌这种没良心的人,说话绝不能信!”
“我已经说过,这事是我自己的推测,与其他人无关。”许德华不再理他,严肃看着刘春华,“刘春华,出事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突然让时俏深更半夜去刘家拿花样?”
刘春华期期艾艾说:“那天时歌说我花样太土,不学新花样会没人找我缝衣服,所以我想到我娘那里有些旧花样,就急着让俏丫去取,唉。”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一巴掌拍向脑门,“我想起来了,当天王姐和李姐都在,她们还赞同时歌,让我多学花样呢,不信你可以去问她们。”
许德华继续问:“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我……”刘春华突然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我那几天身子不舒服,腿软走不了远路。”
她说的身子不舒服是来月经,队上会计是个女的,她小小声说:“是的许书记,我身子不舒服那几天,也是腿软,走一会儿难受得不行。”
许德华点头,又问:“时富打的结……”
“够了,许德华,你到底什么意思?”方国庆打断他,“我瞧着你这语气怎么和审犯人一样?春华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是那么恶毒的人吗?再说了,她放蛇咬时歌图什么,时歌身上有什么好让她图的?”
“是啊,老方说得在理,时歌一死读书的小丫头片子,有啥稀奇的,真以为所有人当她眼中钉肉中刺呢。”张富强儿子成绩一向好,今年没考过时歌落榜,他早恨得牙痒痒,窝了一肚子气,现在听到时歌不好的话,和打鸡血一样。
他叭叭说不停:“依我说啊,老许你再问也问不出花来,你要真想破案啊,就去抓那条眼镜王回来严刑逼供,哪天它扛不住开口说话了,你就知道它到底是自个儿爬进屋子,还是有人放它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