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她一进大门,一团东西立即从角落扑过来要咬她,她机敏一侧身,只听“咚”一声,时游结结实实撞上实木鞋柜,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包。
时游愣愣坐在地上,过了会儿疼痛袭来,他嚎得撕心裂肺:“呜呜呜,你是大坏蛋!你赶走我姐姐,还欺负我,呜呜呜,我讨厌你!你滚!不许你来我家!呜呜……唔……你要做什么?!啊啊啊啊,放开我……”
时歌攥着时游的衣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神色阴冷:“再哭,我就把你舌头割掉。你也知道,我是大坏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呜呜……嗝!”时游被她吓到了,小胖腿都不敢扑腾了,双手死死捂着嘴,生怕时歌真把他舌头割掉。
呜呜呜,没了舌头会变成舌头鬼,太可怕了。
“听着小子。”时歌逼近他,丝毫没有欺负六岁小朋友的罪恶感,“我也特别讨厌你,以后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不只割你舌头,还要割掉你的——”她视线往下一斜,笑得阴测测的,“小!”
时游尿了,淡黄色水渍顺着他的裤管流了满地,到底还是孩子,他怕得厉害,捂着嘴巴,也不敢哭,可怜巴巴望着时歌。
“……”
时歌笑容僵了僵,她……是不是太过火了?
时游熊是熊,也为时天空欺负过原女配,但那时他九岁,现在他六岁,比起时楚和方挽琴,他还有救。
她松开手,抱着双臂问:“听明白了?”
时游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时歌拉下脸:“我问话呢,明白就回答明白,不明白就回答不明白!”
闻言时游胖体一震,飞快松手,奶着声音哭唧唧说:“明白,老大!”
老大?
时歌感觉挺不错的,她满意拍拍他头:“乖啦,你尿了裤子,知道怎么做吧?”
时游凉飕飕的,他红着眼睛,委屈地瘪瘪嘴:“我以前不尿裤子,我们班就我一个人不尿裤子,呜呜呜,以后我也是尿裤子的人了,呜呜呜呜呜,我还怎么当老大……老二,呜呜呜……”
他越说越伤心,眼泪水水龙头一样流,现在不只不是老大,变成老二,还尿裤子了,要是班里小伙伴知道,他说话就不好使了!
时歌大手在他脸上揉了一把:“我刚说的话就不好使是不是?”
哭声戛然而止,时游一秒立正,委屈得不得了:“好使。”
“走吧。”时歌伸过手,“你房间在哪儿?”
时游犹豫了一秒,时歌一个眼神过来,他马上乖乖把胖乎乎的手放进去:“三楼第一间。”
张妈接到电话,时方朔,方挽琴和时天空深夜才回来,不用等他们吃饭。她挂了电话,看着满满一桌饭菜,叹息着摇头。
一家六口人,现在三个在医院,一个不知踪影,只剩两个小的,这怎么吃得完?而且有一个还是刚刚找回来的小姐,回家第一天,父母哥哥全不在,她心里该有多难过,多忐忑,哪里会有胃口吃饭?
于是等时歌下楼吃饭时,她小心翼翼解释:“小姐,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哮喘病总犯,先生不放心她,这才不回来吃饭。”
时歌根本不在意他们回不回来,她看着满桌美味擦了擦口水,招呼张妈和老刘:“张阿姨,刘伯伯,你们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太浪费了。”
张妈和老刘连连摆手:“这不合规矩,小姐和小少爷吃吧,我们……”
“没关系。”时歌笑容灿烂,“我今天第一天回家,两个人吃饭很冷清呢,大家一起吃才热闹。”
张妈和老刘对视一眼,坐下了,在心里叹着气,这夫人怎么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赶到接亲生女儿时犯病。
真正的小姐,可怜啊!
与此同时的医院。
方挽琴靠在病床上不说话,时天空站在她旁边,哭得梨花带雨:“妈妈,你不要逼爸爸了,其实我……”
“总之我不同意。”方挽琴打断她,白着脸,“你把林家夫妇送进牢里,以后让天空怎么做人?”
时方朔站在窗户边,叹气不语。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
最后是声称去买书,此刻却出现在病房的时楚打破僵局:“爸,这件事你要慎重考虑,公司上市没多久,如果现在爆出这种大丑闻,必定会影响股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