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臭脾气的大佬又生气了。
沈都清走过去，笑着跟张晖打了招呼，张晖看了眼江峙，识趣地站起来：“我先去换衣服，你们聊吧。不过别吵架, ”他指指场上, “我们教练还在呢。”
江峙摆着架子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一副老子一点都不理你的态度。
沈都清来之前是想道个歉的，她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 但这会儿对着江峙，难得的词穷, 道歉也无从说起。
我不喜欢你实在对不起?
还是：你别喜欢我这样没结果?
哪一个都怪怪的。
问题是，江峙也没表白啊, 她连拒绝都算不上, 为了什么道歉?
对啊, 到底为什么道歉?
沈都清忽然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
怀疑了一会儿，茅塞顿开。
道个屁。
都怪高扬波，那么义愤填膺地指责她, 搞得她也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于是她说：“回家吗?”
正襟危坐等了她五分钟只等到三个字的江峙：“……”
上午高扬波给他的信息, 他没看到，中午高扬波过来找他吃饭，也没说太多, 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半天, 江峙才明白他的意思：
女魔头不喜欢你, 你别被她耍了。
起初江峙没反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直到高扬波说：“她玩你呢，她说谈恋爱不如学习。”
江峙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冷笑说：“谁要跟她谈恋爱。”
高扬波拿“全校都知道你喜欢她就你不知道”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扒完饭就走了。
江峙吃不下了。
一想到沈都清每天一边勾引他，其实一边在心里取乐，他就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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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峙站起来，走到沈都清面前，低头，极冷淡的目光盯着她。
“好玩吗?”
沈都清没说话。
他嘴角的肌肉扯了一下，眼尾露出些许久不见的戾气。
“耍着我玩，是不是很得意?”
“我没玩你。”沈都清直视他咄咄逼人的眼睛。
她想说：不是你先开始说我暗恋你的吗，我逗你玩也是礼尚往来，谁知道玩笑开着开着你当真了。
但她的修养让她忍住了没说。
他在气头上，还是别往他心口扎刀子了。
“谈恋爱不如学习?”江峙讥讽道，“那老薛知不知道，你这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在小树林打架，一干三。”
沈都清沉默了一下：“你不会想举报我吧?你打架，我也没出卖过你。”
江湖规矩，有仇正面刚，背后告状不是君子所为。
江峙直起头，理直气壮地：“我没素质你第一天知道吗。”
沈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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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和我做了两个月同桌，耳濡目染能有一点长进呢。”沈都清说，“看来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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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
沈都清离开篮球馆，骑车回家。
到清川道时，遇到开着辆红色小跑车的小酷哥。江小粲把车停在她旁边，摘下小墨镜。
“嗨，都清姐姐。”
沈都清单腿踩地，笑着跟他打招呼：“去哪儿兜风呢?”
“接我二哥。”江小粲拍拍他的座驾，难掩的炫耀，“看我新换的车，帅不帅?”
“帅极了。”沈都清逗他，“能带我兜风吗?”
小跑车只能坐下小朋友，江小粲自我感觉爆棚地回答：“我下次骑我二哥的摩托车带你鸭。”
沈都清不忍心拆穿他连地都踩不到的事实，笑答：“好的鸭。”
离家还有段距离呢，金老板已经狂奔出来迎接。沈都清挥别江小粲，和金老板一起回家。
隔天，沈家门外没有了那道打着呵欠等人的身影。
沈都清自己去学校。
路上想起昨天，江峙阴沉沉最后对她说的那句：“沈都清，你就是欠收拾。”
当时她客气地回他：“你也一样。”
不知为什么，沈都清此刻忽然有一种错位世界归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才是她和江峙的正确相处模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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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峙到的很早，遇上薛平，被叫去了办公室。没别的，还是运动会主持人的事儿。
“都清对主持没太大兴趣，我就让她举牌了，”薛平说，“主持人选我帮你和卓伶伶报了名，你那边没问题吧?”
今年的联赛跟运动会时间太接近，校篮被特许可以不参加运动会，不过上回薛平跟江峙提这一茬，他难得没一口回绝，让薛平激动得很。
江峙靠在沙发里，坐没坐相的，懒懒回他一个字：“有。”
薛平相当好说话：“是和训练冲突了吗?肯定还是训练要紧，时间冲突的话你先紧着那边，主持这个，年级里这么多人呢。”
其实抽一天时间出来也没问题，最近训练压力太大，教练看他们绷得太紧，让他们趁着运动会放松一下。
但江峙现在没兴致，一个字都没多解释，颇敷衍地“嗯”了一声。
从办公室出来，刚走到楼梯口，不巧，和某个气得他肾疼的女人狭路相逢。
沈都清狐疑地盯了他一眼，看看他身后的办公室，怀疑地问：“你一大早去找薛老师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