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林荷花, 林蚕蚕默了默, 如果是上辈子她接触到徐来娣和林荷花这类人,想必会对诸如人类性格形成的心理学很感兴趣。
徐来娣和林荷花生长的环境大不相同,性格方面却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林荷花倒是没有徐来娣那样圣母,只能说是过分善良了。
温柔得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小姑娘,对原主这样年幼失恃怙的孩子来说, 就更加了。
把自己吃的省出来, 偷偷塞给原主这样的事,林荷花在原主离家去上学的四年里,没有少做,手里好不容易攒下的三毛五毛, 也想方设法给了原主。
林蚕蚕设身处地的设想了一下,她如果是林荷花,她或许会同情原主,但在自己都不够吃的情况下, 原主又是那个狗脾气,
她是绝不会像林荷花那样,掏心窝子什么都给的。
当然, 林蚕蚕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她也并不是以批判的眼光看林荷花,
她早已经过了那种看不惯别人的行为,就自以为是地强行灌输自己想法和行为准则的年纪。
何况,林荷花的善良, 实际受益人是原主,而她,现在是林蚕蚕。
对徐来娣母女三个,林蚕蚕站在自己的立场,替原主担起责任,原主要是有意识,那爆脾气说不定会把自己气死。
对林荷花这个,原主心里还有一分感激的人,林蚕蚕就更要完成原主的诺言了。
林蚕蚕的提议林家妹第一个点头,整个林家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就是林荷花,只是碍于林大伯娘,明面上林荷花不敢跟她们走得太近而已。
把事情安排好,林蚕蚕就回厂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林家妹摸着眼泪来找她了,一脸的自责和愧疚,眼底还有深藏着的惊慌。
“你说家里被偷了?家里被偷了什么东西?”林蚕蚕想不通,林家家徒四壁,哪个不长眼的小偷会去光顾林家。
林家妹点头,丧气着一张小脸道,“剩下的家用钱被偷光,统共八块三毛六分钱,都丢啦。”
说到后面,林家妹直接哇地一声就哭了,她不敢放到柜子里,怕被老鼠咬了,每天都是塞在枕头底下睡的,结果就被人偷走了。
林家妹是真伤心,不光是钱被偷走伤心,还有辜负了林蚕蚕的信任更加地伤心,她还怕林蚕蚕责怪她,因此不信任她。
“没事没事,我不会怪你,快别哭了。”林蚕蚕忙拍了拍林家妹的肩膀,让她在门口等一下,去找胡英姿请假。
听到林蚕蚕家里遭了贼,胡英姿很重视,直接给林蚕蚕批了假,还让她去厂里的派出所,找人跟她一起去看看情况。
“家里遭贼了她回去能顶什么用,能抓贼吗?”张美芹暗暗地嘀咕了一句。
林家损失其实不算严重,这是在林蚕蚕看来,钱丢了事小,人没事就行。
但对徐来娣她们几个来说,天就跟蹋了一样,林蚕蚕领着人回家的时候,林奶奶沉着个脸,徐来娣和林家珍都在抹眼泪。
“大姐。”一看到林蚕蚕,林家珍就泪眼汪汪地奔过来,林蚕蚕拍了拍她的肩膀,领着厂派出所的公安上前。
看到戴着大盖帽公安,林奶奶和徐来娣都有些腿软,徐来娣都不敢哭了,赶紧起身拉凳子给倒水喝。
林家一大早上地遭了贼,村里好多人来围观,除开在林家门口围着的,还有一部分坐在前面林大伯家的院子里。
见到公安来,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村里也不是没有遭过贼,但一般只有丢了牛这样的情况,才会去镇上找公安。
像林家这样失窃的,都是生产队干部出面问问情况,能找到小偷找回钱物的情况极少,最后基本都是不了了之。
家里没什么可看的,徐来娣她们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早把家里收拾利落了,只能问情况。
陈旭东摊开本子,“放心吧,林干事,肯定能帮你把钱追回来。”
林蚕蚕能不费多少口舌就把厂派出所的公安请出来,不是因为胡英姿发了话,而是因为魏敢。
陈旭东跟黄大柱一样,是魏敢的铁杆哥们,不过陈旭东工作原因,不能时常跟魏敢他们混着,但关系铁是毋庸置疑的。
发现家里被盗是早上四点钟的样子,林家妹早起挑水背书,起身时下意识摸枕头下,没摸到捆成一小扎的钱票,点了煤油灯找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没有上锁的柜门大开,东西被翻得矩糟糟的。
好在从徐来娣那里搬来的大箱子上了锁,林奶奶自己带过来的那口箱子也上了锁,但家里摆在外头的东西都没了。
除开林家妹的家用钱,还有林蚕蚕昨天买的热水瓶和脸盆那些东西。
好在买的衣料都已经送到裁缝那里去了,没有被偷,不然林家妹会更难受。
说这些情况的时候,林家妹忍不住又哭,她一哭徐来娣也跟着哭,陈旭东还以为自己问话语气不好,忙好言劝了两句,根本没劝住。
“别哭了!”结果林蚕蚕只板着脸说了一句,这娘俩就都慢慢地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