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坤沉默了一会儿, 叹口气道:
“锦航,爸做事的初衷都是为了咱们一家人和睦, 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好,实在不愿意看到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白锦航义正言辞道:“爸, 你又错了, 白太太故意炒作她女儿的绯闻,还纵容这个儿子在社会上为非作歹, 败坏白家的名声, 你却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逼着我拿公司的钱为他们的不耻行为买单, 你这样做不是为了白家好, 而是助纣为虐,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做事的底线”
他是第一次这样强烈的顶撞父亲, 实在是对孙桐母子狐假虎威,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做法已经忍无可忍。
在父亲的干涉下,他这个总经理的权利已经被架空, 间接地成了孙桐母子利用的工具,他不想陪他们再这样玩下去了。
白明坤没想到儿子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说自己,一向说一不二的他心里有点难以接受,但细想又觉得儿子说的也没错,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在旁边听着的白锦晨却突然不干了, 大哥竟然把自己和老妈形容的如此不堪,这还能忍
气愤道:“你在爸面前怎么说话的这是小辈对长辈说的话吗再说了,我们花的是公司的钱, 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白锦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原来你还知道你们花的是公司的钱啊,星达是股份公司,不是白家自己的,你们凭什么这样糟蹋公司的钱”
白锦晨不服气道:“星达虽然是股份公司,但是我们白家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大股东,这和我们白家自己的有什么区别”
白锦航又是一阵冷笑,原来在这小爷心里只要是大股东,公司就成自己家的了,这想法很清奇吗。
反问道:“你也知道白家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而不是百分之百,请问你们这么花钱征求过其他股东的意见吗”
白锦晨道:“我爸是董事长,他的意见就代表股东的意见,而且我们白家的名誉和公司的效益直接挂钩,我们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白锦航感觉和这家伙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送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向李婧妍伸了伸手。
李婧妍会意,很快递上来一本账目。
白锦航把账目向白明坤和白锦晨挥了一下道:
“这是这两年多以来公司为白家的名誉买的单,以前的暂且不说, 2017年一千万,2018年两千万,今年是2019年,刚过去不到四个月就要花五千万出去,你们真是把星达当成了自己家的小金库了,这样下去星达早晚被你们折腾的完蛋。”
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他把这个数字报出来后,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连白明坤都垂下了头,的确白家的所谓名誉都是用钱买来的,如果没有这些钱估计早就臭大街了,为此他这个做家长的难逃其责。
白锦晨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才顾不上那么多,厚着脸皮道:“哥,你的意思是这笔钱你不出了”
白锦航瞥了他一眼,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只要我白锦航在总裁这个位置上待一天,这笔钱就不会再批准。”
然后把头转向白明坤道:“爸,你如果觉得我做的不近人情,可以把我撤掉,反正这个傀儡总裁我也做够了。”
此时的白明坤已经被他的一席话骂醒,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这个大儿子。
还是儿子看得清楚啊,此时的白家早已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长久以往不但名誉保不住,钱也会被糟蹋光。
他辛苦打拼的事业只能依仗大儿子这个明白人去保全了,孙桐和小儿子就是来祸害他的。
于是由衷的检讨道:“锦航,你说的对,我确实糊涂,不明是非,你做总裁这两年,我无意中干涉了太多,从此以后老爸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白锦晨本来还以为他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这么快就倒戈了,忙道:“爸,你如果不管了,那我怎么办,我妈怎么办我姐姐和孙向博的婚事怎么办”
白明坤叹气道:“我虽然希望一家人都过得好,但是身体不饶人,都各自听天由命吧。”
见他铁了心,白锦晨感觉到了危机,忙站起身恳求道:
“爸,你不能这样,我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如果不管,他肯定会把我们往死里欺负的,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啊”
白明坤让他说的有点心软,小儿子说的也没错,如果自己真不管他们了,就以他们的能力,还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地步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让他如何舍得
但看了一眼白锦航,见他目光坚定,明白如果他舍不得恐怕要失去这个大儿子了。
如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好舍鱼而取熊掌了。
终于狠狠心,向白锦晨摆摆手道:“管不了了,我累了,你们母子三人好自为之吧。”
这个决定等于是抛弃了白锦晨母子,白锦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对他死磨硬缠,既然惹不起那就赶紧躲吧。
说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冲白锦航道:
“锦航,走,去你办公室,咱们爷俩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白锦航会意,上前搀扶着他往会议室外走去。
白锦晨想上去阻拦,但被霸气的白锦航一把推倒在了椅子上。
他虽然性子鲁莽,但却没有大哥身体健硕,办公室的那些健身器材可不是白放的。
等白锦晨从椅子上爬起来时,二人已经走远。
他见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余地,气的一脚把自己的椅子踹翻,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走去。
但刚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了,对着方晓晓怒视了几分钟,对廖钟和李婧妍道:
“你们两个先走,我和这个女人说几句话。”</p>
李婧妍见他样子狰狞,猜到可能是想对方晓晓动粗,不但没有按他的命令出去,而是停住了脚步,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