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见她口齿伶俐,便问:“几岁了?叫什么名儿?”
小丫头便道:“回奶奶话,十三了,叫小翠。”
凤姐儿便命人赏她,自去吃饭不提。
一时外头喜宴散了,贾琏方带着一身酒气进来。一进门便喊:“凤儿,凤儿在哪里?”
众丫头捂嘴偷笑,忙悄悄下去了。
凤姐儿迎上来扶着他,嗔道:“不是叫你别这么实在,怎么还喝了这么多?”
贾琏便傻乐道:“高兴。”
凤姐儿被他逗得直笑,只得扶着他去洗漱。
那贾琏泡在桶里仍不老实,必要凤姐儿在他面前方可,一眼不见便要大叫,凤姐儿只得旁边陪着他说话,脸上滚烫滚烫的。
贾琏瞪着一双桃花眼凑近道:“妹妹怎么脸红了?可是生病了?”说着便急起来,“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站起来,吓得凤姐儿忙背过身:“快坐回去,我没病。”
贾琏湿漉漉的一双手揽着凤姐儿的肩将她转过来:“怎么没病,脸这么红,该是发烧了。”
凤姐儿恨道:“你快些坐下吧,我是热的!”
一夜胡闹。
第二日一大早平儿便在外头叫起了,凤姐儿睁开眼,迷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如今已在别人家了。
贾琏先坐起来,伸手给她揉了揉腰:“累坏了吧?”
凤姐儿红着脸道:“还不快起,还得敬茶呢。”
贾琏便笑道:“没事,从前大嫂子也没这么早。”
虽这么说,贾琏仍叫了人进来伺候两人更衣,又叫平儿:“去叫人上些东西给你奶奶。”
外头小翠忙应道:“已送来了。”贾琏便点头,由着人给他穿衣。凤姐儿从镜子里看着他,笑道:“多谢你想着。”
贾琏道:“这有什么,一会子不知要扯多少事,现在先用一些。家里规矩大,要你受委屈了。”
凤姐儿道:“哪家的媳妇不是如此,我夫婿疼我,我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贾琏便凑过来,低低在她耳边笑道:“好娘子,晚上再疼你。”
凤姐儿啐道:“没个正形!”
两口子略用了些饭,便往荣禧堂去。
一进贾母院子,便有个穿红着绿的丫头笑道:“琏二爷和二奶奶来了。”一群丫头婆子请安的请安,道喜的道喜,又有人忙打帘子请他二人进去。
贾母上首坐着,满脸是笑,道:“今日大喜,先给你老子娘敬茶才是。”
贾琏和凤姐儿仍接了茶先跪贾母:“请老太太喝茶。”
贾母略抿一口,叫鸳鸯道:“快赏。”正是早已备下的一副红宝石头面。凤姐儿忙道:“偏了老太太的好物件。”又叫平儿,“这是孙媳孝敬您的,您别嫌弃。”
贾母看时,见是两双寿字纹的鞋,并一尊紫檀的观音像,便高兴道:“这是你的孝心。”
又往下敬茶,贾赦不过点头说了句:“日后好好过日子。”又给了些笔墨等物。邢夫人也笑着喝了茶,又给了凤姐儿一对和田玉的镯子。凤姐儿也送上几双鞋子,敬贾赦一幅古画,敬邢夫人一枝足金嵌珍珠的发簪。
邢夫人欢喜道:“见过你们叔父和婶母,弟妹又是媳妇的姑妈,这会子更亲了。”
王氏笑道:“正是,你小时候也是常来的,后头随你爹爹去外头了,这几年才不大走动了。”
凤姐儿仍行了礼才道:“在南边那几年也想着来,只是多年不见姑妈,心里虽想着,又不好意思。”
王氏笑道:“真是孩子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如今来了咱们家,有什么不好的就告诉我,我若说了不听,上头还有老太太。”
邢夫人暗暗地憋气,道:“媳妇有事也来找我。”
凤姐儿笑道:“可见我不知前世修了什么福,进了这样的人家,又都疼我。”
众人都笑,贾母也笑道:“这样方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利的,别像那些人似的,说几句就得脸红,答话跟蚊子哼哼一般,难道如此就是千金小姐了。”
凤姐儿笑道:“这是老太太疼我,见我这样才觉得好,别人见了,说不定觉得我是那花果山上的猴子,没个安静的时候呢。”
李纨乃是孀居之人,此时不便来,剩下宝玉几兄弟和迎春探姊妹忙上来给凤姐儿行礼,凤姐儿也都一一的还礼,又给几个姑娘每人一枝蓝宝的簪子,给几个小子都是文房四宝。
探春便笑道:“嫂子一来,老太太都不疼我们了。”
凤姐儿看书时便喜探春性情,此时便笑道:“我虽比你招老太太疼些,你却不要吃醋,回头嫂子也疼你。”
惹得众人又是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新婚的小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