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她也累坏了,跟着军队走了一整天,虽然坐在马车里,但因为行军着急,马车跑得很快,颠得她浑身酸疼,很是疲乏。
萧翎羽心中挂念着宁王和二哥他们,自然很难入眠,他听着沉歌读着话本子,声音越来越小,再去瞧她,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埋到话本子里去了。
萧翎羽觉得有趣,好不容易积蓄的一点睡意立即没有了,侧过身来,撑着脑袋看她。
沉歌见他越听越有精神,自己却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快要坐不住了。
手中的话本子忽然被抽走,萧翎羽说:“你读得不好,本世子给你读几页,你学着点。”
“是。”沉歌奴婢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萧翎羽捧着话本子读了没两页,她一头拱到了他的棉被上,打起了小呼噜。
萧翎羽搁下话本子,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她抱进已经暖和的被窝里,自己则去她的铺盖里睡了。
沉歌一直都习惯早起,但今日却起晚了,许是因为昨天累坏了。
她醒来时,萧翎羽已经起来了,正拿着一本兵书在看。
沉歌一个骨碌爬起来:“世子,奴婢睡过了头,你怎么不叫醒奴婢”
“也还好,不会耽误行军的速度,你多睡会儿也没什么。”萧翎羽说,“去打些水来,本世子要洗漱。”
“是。”沉歌忙从被被窝里出来,穿鞋的时候才发现:欸这不是自己的被褥
再去瞧萧翎羽,他已经继续若无其事地看兵书了。
沉歌也不敢说什么,便赶紧出去找水了。
军队一路紧赶慢赶,用了接近十天的时间,终于追上了宁王。
此时宁王恰好正在同萧翎星他们商议,如何攻下东菖,看到萧翎羽带兵赶来,很是惊讶:“羽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翎羽直接问道:“父王,你们是不是准备攻打东菖”
“我们要去上京,从东菖过去是最快的。”
萧翎羽一听,忙道:“父王,不能去东菖!”
“为什么”
“他们可能已经在东菖设下埋伏,就等着父王你进去了。”
“这话从何说起”
萧翎羽也不好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们中了埋伏:“父王,东菖一行,须得从头商议。”
明衍看到萧翎羽前来劝阻,很是惊喜:“世子,虽然我们前面打了那么多胜仗,但东菖这个地方确实于我们不利,我劝过宁王,可宁王不听。”
“父王此时确实有些过于自信了。”萧翎羽担忧道,“也不知道我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
沉歌忽然问他:“世子,上次敌军攻打西宁门时,你是怎么阻止宁王从东宁门调兵的”
“我硬是将父王拦住不让他出营帐的,也不让他去唤别的将士进来。”萧翎羽说着,心中一动,“难不成这次还得这样做”
上次这样做被父王甩了一个耳光,今天想起来这脸颊似乎还火辣辣的。
明衍说:“最好是一边拦着宁王,一边派人去东菖打探情况。”
萧翎羽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让鹿鸣去跑一趟,他武功高,轻功好,一定能很快回来。”
于是萧翎羽劝说宁王就地驻营两天,待鹿鸣打探过之后再做决定。
其实宁王之前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东菖确实都敌军驻守,但在宁王看来,他们都是不堪一击的。
可既然萧翎羽极力劝阻,想到上次东西城门的事情,宁王也愿意等上两天。
可是过了三天,鹿鸣都没有回来。
萧翎羽和沉歌很着急,担心鹿鸣是不是出事了
直到第五天,鹿鸣还是没有回来。
宁王终是按捺不住,出兵了。
他们攻进东菖,宁王亲自率兵冲锋,先攻击敌军的左翼,可出乎意料的,左翼兵力增强,居然纹丝不动。
于是宁王改攻敌军的中坚,中坚的兵力软弱,宁王很快攻了进去,深入敌军心腹。
便是这个时候,宁王才发现敌军的主帅换了人,换成了当初攻打西宁门的那位主将。
宁王察觉不对,正要退兵,此时却被敌军重重包围。
他上当了,敌军这一招诱敌深入,用得着实巧妙。
萧翎羽兄弟三人以及张昱等主将见宁王被困,立即带兵前来营救。他们兄弟三人负责杀入重围营救宁王,而张昱则负责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远处的沉歌坐在山头上,急得脸色苍白,却无能为力,她只能努力地祈祷上天,求上天眷顾,不要让他们出事。
而就在此时,天色忽然阴沉下来,平地里起了一阵邪风。
那风是从宁王军队的方向往敌军的方向吹的,卷着尘土和风沙往敌军那边灌去。
敌军被沙土迷了眼睛,他们的旗帜也被大风刮得摇摇欲坠。
在敌军的阵营里,一个靛蓝色的身影跃至上空,徒手劈断了他们的旗帜。
是鹿鸣!
沉歌一眼就认出了他。
天色变,阴风起,旗帜断,敌军一下子慌了神。
沉歌瞧着,萧翎羽他们已经将宁王救了出来,张昱也带着兵前来与他们汇合。
他们成功脱身了!
他们都活着!
大军归营,沉歌从山头上下来,去迎接他们。她又惊又怕,却又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心里百感交集,情绪承受不住,于是她一边走,一边哭,一边笑。
上半张脸流着眼泪,下半张脸咧着嘴笑。
萧翎羽见到她,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这么吓人”
沉歌揉着眼睛,哭噎道:“奴婢、奴婢……”
萧翎羽从马上跳下来,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好了不哭了,我没事。”
沉歌着实被方才的阵仗吓到了,难得情绪崩溃:“奴婢还以为,奴婢活不成了。”
萧翎羽揉了揉她的脑袋:“吓傻了吧,是本世子差点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