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担心的不是这个。”萧翎羽将手臂又收紧了些,低头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管好自己的心,等本世子娶你。”
沉歌的身子一下子僵了。
萧翎羽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僵硬得像根冰柱子,不由松开她:“本世子跟你说情话,你怎么是这个反应”他脸色一沉,“你莫不是喜欢别人了”
“那倒也没有,”沉歌为难地说,“奴婢心里,只希望世子好好活着,一生幸福,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前几句话还是很动听的,寿终正寝是怎么回事”萧翎羽好笑道,“算了,你心里有本世子就行。”
萧翎羽随同宁王的大军一同离开,沉歌则和鹿鸣寻了个村庄,对外称两人是兄妹,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沦落到这里,倒也没有引起村里人的怀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萧翎羽拨过来的两个士兵只在暗中保护着他们,平常并不露面。
沉歌和鹿鸣租了一个小宅院,安顿好之后,沉歌便照着药方到处寻药了。
此番医治,需要内服加外用,所以药材要准备许多。沉歌奔波了五六日,加上两个士兵的帮忙,才将药材准备齐全。
而后她又依着鹿鸣的要求,找木匠打造了一个大大的浴桶,用来药浴。
一切准备妥当后,鹿鸣让沉歌去外面随便逛逛。
沉歌以为他需要泡药浴害羞,便说:“我就在院子里坐着,万一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还可以搭把手。”
鹿鸣道:“我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这个方子药性霸道,可能会让我不适,我怕吓着你。”
“那我更不能走了。”沉歌说,“你快些进去吧,不然水要凉了。”
鹿鸣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主意已定,便只好进去了。
浴桶里漂浮的药材,褐色的药汁散发出浓烈的气息,鹿鸣着了中衣进去,那药汁随即将他淹没。
初时有些痒,如同蚂蚁在身上爬,而后有些疼,如同细密的针扎在每一寸皮肤上,后来疼痛越来越剧烈,像刀割,像火烫,像是万虫噬咬经络……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鹿鸣死死攥着拳头,紧紧咬着牙齿,满头的冷汗,浸湿了头发。
沉歌在院子里坐不住,来回的踱步,时不时往鹿鸣的房中看去。
鹿鸣房中的门和窗,凡是透风的地方,全部用厚厚的草席遮盖住了,沉歌自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他方才说,那些药会让他感到不适,怕吓着她。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说明那些药,一定会让他感到十分痛苦。
可是沉歌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祈祷时间过得快一些,让他少受些苦。
约莫两刻钟后,房间里忽然传出了鹿鸣压抑不住的痛吟。
沉歌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跑到鹿鸣的房门外面,却又不敢进去。她贴着房门,问他还好吗
房中的人没有回答她,她听见水被拨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是药浴结束了吗
不是,鹿鸣先前说要泡至少一个时辰的,眼下才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水声越来越响,像是人在水里挣扎,沉歌心中不安,想推开一条门缝往里面看一下,却发现门早就被鹿鸣反锁了。
这更让沉歌惶恐了。
她赶紧绕到窗户旁,好在窗户还能打开,她推开窗户里面的草席往里面一看,竟发现鹿鸣将自己抓出了血。
沉歌赶紧搬来凳子,踩着从窗户里爬了进去。
她跑到鹿鸣面前,按住他的两只手:“你别挠,你别弄伤了自己!”
鹿鸣此时已经疼得失了理智,沉歌的力气小,哪里能按得住他,反而被他推倒在地。
沉歌绕到他的后面抱住他,却还是被他挣扎开来。
沉歌想要继续阻止,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浴桶里,呛了她好几口药汁。
还好外面暗中保护他们的两个士兵听到动静,也来到门外:“沉歌姑娘,需要帮忙吗”
“快进来,你们快进来!”沉歌顶着一头的药材,大声喊道。
那两人立即撞开门跑了进来。
“快按住他!”
那两个事情力气大,一左一右,便按住了鹿鸣。
可鹿鸣疼啊,疼得他恨不能将身上的皮肉撕扯下来,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疼得他不断地发出低吼。
沉歌握住他的手,心疼得厉害:“鹿鸣你忍一忍,就快好了……”
鹿鸣反握住她的手,身上的疼痛叫他无法控制自己,此时只希望死死抓着什么……
沉歌被他握得手上一痛:“脱臼了脱臼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