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晏骄上街买菜, 意外遇到一位商人从南边带了不少笋干, 她欣喜的买了许多,今天就做了浓油赤酱的笋干烧肉。
经过水分和油脂的滋润,原本皱巴巴的笋干已经有了几分丰盈, 咬起来厚实劲道, 与亮闪闪颤巍巍的五花肉块挤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诱人。
大夏天的, 总要多点清淡, 她便又用花椒爆香后干烧茄子豆角, 又香又嫩。
额外还有辣油、蒜汁儿、香醋拌的凉皮,多多加上胡瓜丝,无疑是众人最爱的夏日美食没有之一。
老夫人打从多少天前就盼着这一口,只是知道做起来麻烦, 不好意思说罢了, 今儿终于得了, 便狠狠扒了一大碗。
只是这么几样简单的小菜,再配着几碟自制小咸菜,就是很好的一顿饭了。
饭后, 她亲自去卫蓝那里收盘子, 就见对方捧着一壶浓茶, 怔怔坐在廊下发呆。
见晏骄过来, 卫蓝忙将已经洗刷干净的餐具端出来,道谢后又开始走神。
说老实话,卫蓝从没想过拜师之后竟然还会有这种服务, 啊,不是,是历练和体验项目,整个人难免有点崩溃。
但自家师父说的又非常难以反驳,毕竟自己以后注定是要入官场的,多经历点事情,似乎也没有坏处。
晏骄约莫他此刻心情比较复杂,也不知到底该同情还是怎么的,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做给你吃啊”
卫蓝扭过头来,神色复杂,看样子有点儿想哭,又有些想笑,“姑娘这么说,倒有些像断头饭。”
晏骄失笑,“放轻松,咱们都有人暗中盯着的,之前廖先生不也全须全尾回来了”
谁知卫蓝一怔,语气急迫道“先生也”
晏骄惊讶道“你不知道”
对啊,这事儿廖无言肯定是不可能主动往外说的,而其他人估计也没有这么闲,所以卫蓝还真不知道。
见晏骄这个表情,刚还低迷的卫蓝突然就跟原地满血复活似的跳起来,双手握拳,满面红光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先生的期望”
他一定会追逐先生的脚步先生做过的,他也要做一遍
晏骄“”
不是,他绝对是因为自己不想去才推你出去的
唉,算了,你高兴就好。
因为受害人宋亮报案及时,又配合官府调查,那个扎火囤团伙的踪迹第三天就被人报上来了。
一共四个,三男一女,倒也没跑远,如今就在距离峻宁府城十几里的小镇上租住。
往这条线跑的杨旺捕头禀告道“看样子,那伙人也着实被宋亮的身份吓了一跳,连夜逃跑,可到底又舍不得,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等着。”
峻宁府的舞狮大会颇有名气,别说辖下州县,就是外地也有不少跑来看热闹的。再过几天,府城周围一带食宿费用飞涨,许多手头不那么宽裕,或者来晚了的人便都会退而求其次,住到能一日往返的县镇。
这么多人就意味着商机,而这份商机显然也并不局限于正经商人,每到这种时候,抢劫、诈骗、盗窃等形形色色见不得人的营生同样飙升。
出门在外,以和为贵,尤其扎火囤这种,本就心虚,万一闹将起来还不够丢人的,大多选择吃个哑巴亏。可以说舞狮大会就是扎火囤的旺季试问哪个骗子团伙不动心
庞牧大喜,忙命人将宋亮带去最终确认,又坏笑着给卫蓝传话,叫他做好准备。
游学途中过来看热闹的傻书生什么的,简直太好骗了
谁知宋亮傍晚回到飞虎堂之后没多久,又来衙门了。
庞牧饱含期待,“怎么,还有什么意外发现”
宋亮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局促,“不是草民就是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说话间,另一个捕头杜奎满头大汗的带着几个人进来,听了这话便对庞牧道“大人,是那飞虎堂二当家与婆娘打架斗殴,被人报了官。”
庞牧“”
这老裴大人教育的是不是太好了点儿夫妻打架也来
照这么下去,多少衙役也不够使的啊。
就见后头衙役们果然带着一对三十岁上下的男女进来,俱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还都带着血道子,显然刚经历的战斗比较惨烈。
庞牧吃了一惊,若不是提前得知内情,他都要怀疑这俩人进行了一场好厮杀
就在进门的瞬间,那女子还跳着脚朝男人踢了一腿,男人没提防打了个踉跄,才要还手,却听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也敢撒野,成何体统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彭彪一怔,下意识抬头,看清堂上大人面容后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这不那天带人踢馆,踢完就跑的那厮吗
庞牧笑道“怎么不能是我”
宋亮茫然的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自家二哥,“二哥,你认识庞大人”
彭彪一张青紫交加的脸越发红了,“踢馆那人就是他”
宋亮张大了嘴巴。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宋亮今日随杨旺认人,回去时遇见彭彪,杨旺顺道嘱咐了几句,叫他也叮嘱堂中兄弟们注意些,谁知不知怎的就被妻子听见。
那婆娘也是个憨的,只隐约听到几个“女人”“骗钱”的,便下意识以为是自家男人在外头寻花问柳,登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冲出来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