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戏的胡萌萌小声嘀咕:“我感觉你没天赋, 恐怕真的一辈子都学不会啊。”
薄晧冷飕飕的瞥他一眼, 胡萌萌仗着妖多势众, 也不怕他,还呲了呲牙。
薄晧又看了一眼雪狼,雪狼身为半魂, 就算它自己偶尔看薄晧不顺眼, 那也不能让别人欺负。
于是下一秒,嘚瑟的胡萌萌就被雪狼按在地上摩擦。
黄毛狐狸一脸懵逼的抱着雪狼大人的爪子, 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雪狼大人会站在薄晧那边。雪狼大人应该和它们才是一头的啊!
老黑急的拉架, 好不容易将胡萌萌从雪狼爪子底下扒拉出来,夹着他一溜烟就钻出房间。
他边跑还边对胡萌萌咕哝:“你说你跳那么高干什么, 枪打出头鸟知道不, 大家都看出来薄晧是个笨的, 怎么就你傻乎乎的蹦出去说呢……”
胡萌萌气愤的反驳,表示他不傻:“雪狼大人怎么能站在那个笨蛋那边呢!我是仗着有雪狼大人撑腰才敢蹦出去的!”
老黑一脸沉痛:“我上次撞见薄晧买了大棒子骨给雪狼大人。”
胡萌萌尖叫:“太不要脸了,竟然贿赂!”
两只吵吵闹闹的远去,留下室内一片静默。
薄晧:“……”
顾暖忍笑, 慢吞吞的别开脸,笑得肩膀微颤。
雪狼在薄晧的威逼利诱下, 顶着小黄鸡也走了。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顾暖和薄晧两人。
……
电灯泡终于都清空,薄晧眼眸黑亮的盯着她,不动声色的往她身边挪了挪, 轻笑, “再教我一次”
顾暖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重新坐下,握着笔认真道:“那你看好,这次在学不会就罚你去扫大殿。”
薄晧极其自然的挨过去,“嗯,你画,我看着呢。”
顾暖这次换了一种符,是灭杀符,针对阴物鬼怪十分好用,对薄晧来说也是很实用的一种符。
薄晧瞅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在他眼里真的和天书没区别。从哪里起止都看不清,更别提整张符上震荡的威仪。
他知道这就是没天赋的后果。
在有天赋的人眼里,符箓上每一根线条都是活的,笔走游龙,从哪里下笔,在哪里拐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没有天赋的话,这些线条看起来都一样,完全只能靠死记硬背。
薄晧讨厌死记硬背,但现在为了能靠近她,也只能背了。
顾暖画完,再次问他看懂了吗。
薄晧点头,表现的信心满满。
顾暖狐疑,不过她也清楚灭杀符比较难,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会的。她又讲解了几遍,让他自己练习,在初五的法会后学会画就成。
她初五法会结束来检查。
不要求画出的灭杀符有多厉害,只要画的正确,有一丁点效果就算合格。
薄晧默默的算了下,从现在到初五法会结束,满打满算还有五天。
他笑着问:“那我画出来的话,有没有奖励”
顾暖蹙眉。
这本来就是为他自己增加生存几率,他还想要奖励
薄晧脸皮特别厚,尤其在面对她时,他早就领悟到不想错过她,那就不能要脸。
顶着她的目光,他说:“我看专家说鼓励教学的效果特别好,你鼓励鼓励我,我才有动力。我也不要什么贵重奖励,如果我画成功了,你陪我去吃一次火锅。”
顾暖被磨的没脾气,想想这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就点了点头,“好,如果你能完成的话。”
薄晧将她刚刚画的示范符箓收起来,表现的特别端正,“那我等你初五来检查。”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薄晧几乎整夜都没睡着。
他屋里亮着灯,对着灭杀符练了一整个晚上。黄纸画坏了一沓一沓,没有一张成功的。
一开始光是那些线条就让他记了好久,等到天光泛白时,勉强画出的符也只是形似。
……
正月初一的一大早,余江南的拜年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知道薄晧在清越观过年,身为好兄弟自然特别关心,生怕薄晧觉得寂寞空虚冷。
薄晧皱眉刚揉掉一张符,就被余江南电话骚扰。他的气压有些低,阴沉沉的‘喂’了一声。
余江南说了一串吉祥话,还仗着自己是哥哥的身份给薄晧发了个大红包之后,才察觉到薄晧似乎……很累
声音里都带着疲惫有没有!
昨晚是大年三十,为什么薄晧会累!年三十清越观又不营业,吃完团年饭应该就没事了,怎么想都没有会让他累的事啊……
余江南顿时想歪了,怀疑薄晧昨晚趁着清越观过年人少,对顾暖行了不轨之事。
他抖着手挂了电话,然后又用微信发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薄晧不耐烦的接起,臭着脸,“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江南飞快的通过视频窗口观察,恨不得将眼睛快递过去,好撞破薄晧的奸情。
结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面看起来都正常无比。
衣着整齐,屋内就他一个人。除了薄晧眼底的青黑,和已经被扒到凌乱的头发,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缠绵悱恻的事。
“你一晚没睡”余江南惊讶。
这家伙不像是年三十会守夜的人啊。
薄晧‘嗯’了声,重新拿了张黄纸出来,铺在桌上提笔画符。
余江南透过镜头瞅见,满脸惊悚。
卧槽,之前一线队的队员哭爹喊娘的告状,说薄晧逼着他们听他讲道。那会他还有点不信,但现在这家伙已经进化到自己自娱自乐的画符了!
这是想干什么,转行啊
瞅着桌上和地上那些废纸团,再看一眼薄晧画的惨不忍睹的黄符,余江南觉得薄晧这是在为难他自己,压根没天赋好么。
薄晧也知道自己在道门上没天赋,但谁能想到这辈子顾暖偏偏就走上道门这条路。
他不想和顾暖越行越远,就只能在在道门上死磕。
而且死磕这条路看起来是正确的,起码她在教他时,态度亲近软和了许多。还答应了下次和他‘约会’。
有这个奖励吊在前面,薄晧觉得一点都不累。
大年初一的法会定在晚上举办,苏木一早在昊阳观吃完饺子,就颠颠的跑了回来。
晚上的新年法会他是主法,需要提前走走场子,演练演练。
苏木虽然没有做过主法,但他对自己特别自信。法会的流程都大同小异,区别只是修为够不够。
除了主法道士之外,还需要一些道士作为辅助,给信众们祈福。
因为清越观人手不够,胡萌萌、老黑和顾暖都被拉出来占人数。好在只是法会辅助,只要一心向道,有道行修为,哪怕不是道士也不碍事。
到了傍晚,报名参与法会的信众香客们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凑热闹没报名的也跟着进来,站在外围看着。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香,哪怕已经不是头柱香,在初一拜一拜也是很好的。
李豪生挤在最前排,他和儿子人高马大,又来得早还有保镖开路,顺顺当当的护着老婆抢占了好位置。
他周遭不时有人瞅他,显然他昨晚在昊阳观烧高香的事,被人认了出来。
香炉里插着不少香,一些来得早的信众香客已经祭拜过。兴致勃勃的想着李豪生今天该不会再次烧一根高香吧
结果瞅了半天,没看到两米高香,李豪生拿出来的香不过是普通大小。
众人觉得失望,正要收回视线,突然有人喊了声:“卧槽,是清越观最贵的香!”
其他人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李豪生手里的果然是‘土豪香’!
所谓‘土豪香’,其实是众人给清越观这种超贵的香起的外号,实在是价格太美丽,让他们凡人只能感慨瞻仰。
一般来道观上香,除非特别讲究的会专门定制,一般人都是在道观里现买现烧。
清越观提供的三种香,价格从低到高,足以满足人们上香祭拜的需求。
不过大多数人都选的是前两种,唯独第三种能买得起人寥寥无几。偶尔几次被买走,都是不差钱的土豪,所以被人戏称为‘土豪香’。
而现在李豪生一行人人手三支‘土豪香’,他们五个人,这算下来就是十五支香,换算一下价格,让不少老百姓咂舌。
顾暖在前殿忙着一会儿法会的事,无意间瞅到李豪生手里的香,愣了愣。